叔顾庆丰,顾庆丰在前面的德国小镇(坊茨小镇)上的日本学校教学。
顾家在1921年之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个时候顾家在河北张家口一带是有名的乡绅。怎么落败了?只有顾家兄弟知道,外人无从知道,就连顾小敏的母亲也不太清楚,她嫁到顾家那年只有八岁,是顾家的童养媳。
顾庆坤就是奔着他的二弟来到坊子煤矿的,他没上几年学,没有多少文化,十几岁时他跟着杀猪的满街跑,不是为了得到一口吃的,那个时候顾家不缺粮食,只是他的好奇与新鲜,主要觉得好玩。他蹲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刚刚四处奔跑的生命在屠夫刀下痛苦**,他心升可怜,他又愿意吃肉,杀猪没有罪过。如果被杀的猪没有任何痛苦地死去多好啊……由此他研究了穴位,他慢慢喜欢上了杀猪这行手艺……七年前他来到威县地界,他想做杀猪这份差事,可,哪有那么多猪让他杀?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多多少少有一次两次让他大显身手的机会,所以,除了杀猪只能到煤矿做苦力,那份工作让他很压抑,更苦闷,但,谁也无法改变。
想吃饭、想喝酒、想照顾家里老婆孩子,必须把这份苦、这份累压在心里,不能让它蹦出来,矿上日本管事的不会给他们这一些苦力任何喘息与埋怨的机会,你不干不可以,你想闹事就让你永远蹲在井里,不是上不上来的意思,而是不声不响地死在那里面,无论怎么死的,是被杀的,被掐死的……无人知道!
顾庆坤只能把他的火气撒在给他生了三个丫头的女人身上,他每天打他的女人,骂他的女人,无缘无故地打骂,让他的女人怕他,更恨他。
怕也是沉默的,小心翼翼的,更加唯唯诺诺;恨,女人的恨也就是偷偷骂几句,用洗衣板使劲搓搓衣服,又不舍得,衣服碎了还要花钱买,没有钱,只有伤心的泪。
旁边的火车站,运煤的火车吭吭唧唧从天黑到天亮,从天亮到天黑,没有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居住在这儿的人与尖叫的火车一起呼吸,累,一个字,闷,一个字,就像被扣在一个钟鼓的下面,四处都是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刺耳;腰直不起来,喉咙里发不出多余的声音,就是发出声音谁能听到,都被那刺耳声掩盖。
夜深人静时,酒馆也是顾庆坤常去的地方,他一般不会去逛窑子,毕竟他的嗜好只是酒和吹牛,这儿可以让他心情得到释放!
在这儿,他千篇一律地吹嘘他的过去,吹嘘他的手艺,吹干他手里的酒壶。
旁边有的人低低埋怨一下监工,顾庆坤就嘴里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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