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被日本人安排在坊子碳矿区做监工。无论他走到哪儿身边至少有四个随从,不只是保护他那么简单,主要替他挡子弹,他身上穿着防弹衣,无论冬天夏天都穿在身上,除非晚上睡觉或者逛窑子。
张喜篷不仅好玩,更好吃,他家的日子每天都是过节,鱼肉荤腥不断,这些钱哪儿来了?都是剥削矿井工人来的,日本人给他的那点工钱不够他喝一顿酒的,有时候他也借着喝醉了冒出一句两句话,那绝不是埋怨,他也不敢埋怨,说他以前在齐家村时,一个月拦路得到的钱比他在矿上跑一年都多。他为什么还要替日本人做事呢?因为他觉得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他要做日本人的奴才,不仅可以耀武扬威,更可以让那一些穷工人向他俯首称臣。他喜欢被别人仰视的感觉,他可以每个月从矿工身上榨取不定数的工钱,如果不听他的,他就给他们扣上抗日分子的帽子,就会被抓进日本宪兵,或者被砍去双腿扔进废弃的煤井里,这种事每天都要发生。
街灯照在四个抬轿子的脸上,这么冷的天,他们大汗淋漓。平日里这四个狗腿子,为虎作伥,欺压矿工,无恶不作。
今儿,他们跟着张喜篷转悠了几个小时,本以为去红房子好好玩玩,没想到又遇到了顾庆坤家这点破事,耽误了半天,此时还要去石河村,还有二里多路呀,真的瞎折腾,说不定这条小命今夜折腾没了。
吕安拉着小宝儿的手离开了顾庆坤的家门,他们沿着泥泞的街道往前走着,眼前是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小路两边多住着矿上的工人,这个时间段,那一处处矮矮的小屋里,有的亮着小小的煤油灯,灯光就像天上的星星,不,煤矿的天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黑的夜色里多了一点点明亮;有的人家黑乎乎的,不舍得张灯,怕浪费油,在黑暗里忙活手里的活计,洗洗衣服,细细头发,坐在黑暗里聊聊天;有的已经睡了,疲惫的呼噜声穿过了没有墙的院子,流淌在街道上;有的屋里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声,那么凄惨,也许她的男人在井里摔断了腿,或者丢掉了命,唉,这世道,吕安摇摇头,想把那份悲凉摇走,那哭声追着他们的脚步,渐渐离开了矿区。
离开石河村时,瓢爷说顾庆坤如果追来,一定告诉顾庆坤马上去青峰镇看三丫头,瓢爷还说张喜篷也会追来,让他牵制住张喜篷,然后找机会把张喜篷五人杀了。
停下脚步,侧耳听听不仅没有顾庆坤的脚步声,也没有张喜篷滑竿的身影。路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路旁草丛里传来秋虫低鸣,还有几只麻雀在孤零零的树枝间“喳喳喳”叫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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