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煤了,这屋子有点冷,先耧耧炉底煤灰。”
随着邱学秦的声音,从柜台旁边走出一个女孩,她身上一件花棉袄,下身一条紫色灯笼裤,头上包着一块围巾,包的严实,只露出一双俊秀的眼睛。
她一只手里拿着小铁耧子,一只手拿着竹子簸萁,走到屋子正中间的煤炉前,蹲下身体,佝偻下背,抻着脖子往炉底探着眼睛,一下一下,把膛门里的残灰耧进簸萁里。
鲍掌柜的从眼镜上面瞄了一眼女孩,又垂下头,长吁短叹:“老板,俺的话让您生气了?唉,俺忘不了呀,忘不了俺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忘不了俺的村子怎么在一夜之间夷为平地。老板呀,有时间您让青凤丫头去教堂看看她的哥哥,这几天,她偷偷哭过好几次了,她只剩下一个亲人了……”
邱学秦声音严厉:“不可以,您做长辈的怎么这么糊涂,不分轻重缓急,不能因为个人情绪误了大事。”
蹲在煤炉旁边的女孩听到了鲍掌柜的与邱学秦的对话,两行泪水奔涌而下,她怕被老板发现,深深低着头,煤灰飘起来落在她的脸上,与泪水搅合,一道一道的。
一会儿,她从煤炉旁站起身,手里端着簸萁,翼翼小心走向门口,这时仟溪正好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慌忙把身体退到门口一侧,给仟溪让出一条路。
“你好。”仟溪向女孩打了一个招呼。
女孩点点头,没有回话,走出了店门口,站在门口外面,四处张望了几眼,然后弯下腰,把簸箕里的煤灰洒在门口一个雪坑里,瞬间,雪坑里升起一股细细的烟雾,缭绕在半空。
煤灰被风拽着飘到了吕安的眼前,吕安急忙拽下脖子上破毛巾,在脸前甩打着,他想埋怨几句,半张着嘴巴,一个字没吐出口,女孩先说话了:“师傅,您的车怎么停在了这儿?”女孩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带着责怪的意思。
“这?这地方不让停车吗?”吕安说着站起了身,一脸不服气。
“你看看哪辆人力车停在人家窗户下面?多碍眼呀。”
吕安向街口撩了几眼,几辆人力车停在马路旁边,没有生意的车夫抱着膀子蹲在马路牙子上,嘴里嚼着寒气,侃着大山。
女孩振振有词:“俺看你不懂规矩,一定是第一天拉车,快走吧,别在这儿碍事,别惹急了我家老掌柜的,他会骂人。”
“碍什么事?又没挡着你们店门口,俺不走。”吕安不高兴了,他撅起了嘴角,不知哪儿来的野丫头,说话得理不饶人。
“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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