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吞了回去,他不想让这个已经失去丈夫的女人生活在恐悸之中,她丈夫死了,她心里埋着多少伤心与无辜,不知她怎么熬过了长长的苦难日子,儿子也已成人,她也是大衍之年。
海秉云在他跟前赞许过这个女人,对她有很高的评价:她真的是难得呀,一年四季起早睡晚,操持着许家家务,平时没见她跟谁红过脸,没听她高声埋怨过,嘴上、行动上护着许家,甚至为了她的主子不惜得罪许洪黎,她心里有多少痛苦?她不说没有人知道。每每谈起她的儿子,笑逐颜开,念叨她儿子的婚事,盼着他的儿子成家立业,她能早早抱孙子……
看着赵妈情绪激动,泪水涟涟,江德州心脏一抽抽,难道是母子连心吗?不,不能,如果那样,这个可怜的女人会扛不住的。
“赵妈,一切都没事,您不要担心,相信丫头的爹,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做事有计划、有退路,大家都相信他,他会带着孩子们顺利脱险。您别着急,走路慢点,老太太还需要您照顾不是吗?老太太让俺捎话给您,她说让您把西院收拾出来,连瑜少爷以后回许家大院住……”
“江管家,老太太好吗?”
江德州使劲点点头,“好,大家都好。”
赵妈不再问什么,她拽着江德州的胳膊站起身,抓着袄袖抹抹脸,背过手拍拍后衣襟,把脸转向小敏,“丫头,俺没事了,你去火房把疙瘩汤盛出来,送到舅老爷屋子里,江管家一定饿坏了。”
海秉云怒着嘴巴白楞了赵妈一眼,转身走回了他的屋子,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上黯然神伤,墙上灯光摇曳,多了几层重影,屋里的家把什随着影子摇曳,墙上挂钟钟摆有规律地跳动了几下,声声敲在他的心上,他不敢乱了方寸,眼目前许家只有这几个人,除了与他心照不宣的江德州,有一个敏丫头,还有一个苦了一辈子的赵妈,还有一个男不男女不女、鼠肚鸡肠的直管家。
冥爷听到爆炸声披着衣服跑出了他的耳房,这个时候他也不扭着身子走路了,他一边往长廊里跑,一边一惊一乍:“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俺刚刚睡了一觉,爆炸声把俺惊醒了,是不是煤井瓦斯爆炸?”
海秉云忍无可忍,朝着屋外喊了一声:“闭上你的乌鸦嘴,不想睡觉去门洞子蹲着。”
“是,是,舅老爷,俺说错话了,敏丫头爹在煤矿……俺是担心他,呸,俺该死,该死,俺去门洞子蹲着。”
小敏端着托盘从火房里走出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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