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不言而喻,高的农作物里可以藏人,鬼子怕八路军游击队借庄稼地的掩护攻其不备。
火车道两边的铁蒺藜在孤冷冷的灯影里闪着寒光,嗖嗖的风顺着它的空隙钻进钻出,卷起地上的雪在半空缭绕,如同一片片残雪从天上纷纷扬扬而来;几个鬼子兵出现在铁蒺藜围栏的里面,一个个耸肩缩背,远远看着像掉了两条腿的蚂蚁,在地上爬行。
结了冰的水坑反射着天的影子,几颗星星落在冰面上,颤巍巍跳跃着想逃离这个冰凉凉的地方,被冰黏住了懦小的身体,像一个个孤立无援的精灵,畏缩着小小的剪影,和着风低低抽噎。
顾庆坤的大脚沿着水坑的边缘踏进了排水沟,他转身向宝根伸出胳膊,意思是抓住他,宝根避开顾庆坤的大手,把夏蝉拽到身前,“你先下去,跟着爹往前走,躲开脚下的冰。”
夏蝉的小手抓住了爹的胳膊,身体往下一蹲,双脚稳稳落在爹的身旁,她头上的三角巾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了肩膀上,顾庆坤伸出双手抓起女儿肩膀上的围巾,帮她重新缠在头上。
顾庆坤小小的一个举动温暖了夏蝉孤独无依的心,她热泪盈眶,她曾经恨过父亲把她和大姐抛弃,让母亲生活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之中,她在三妹和大姐眼前抱怨过父亲,三妹说父亲是好人,今日她感觉到了,父亲心里是爱她们的。
半明半暗的月亮跑出了云层,朦朦胧胧的影子落在身旁的冰面上,柔弱的星星跑到了月亮的怀里,依偎在它宽大的臂弯里。
夏蝉用袄袖擦去脸上的泪水,背过身去,她的嘴巴碰到了旁边坚硬的沟坎,磕疼了她的下巴颏,她忍着疼眺望着前方,铁道上的杆子灯撒下一片灰白的光,拖着鬼子一个个萎萎缩缩的身影,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手里举着手电筒,肩膀上背着寒光闪闪的刺刀。
目测铁蒺藜围栏与铁轨之间距离,至少有七八米,水坑离着火车道大约四十多米,站在沟坎上把一个燃烧的炸药包抛到铁轨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孩子们,巡逻的鬼子已经过去,咱们准备吧,你们扔出炸药包就离开,无论后面发生什么事情,即使炸药包没有……没有爆炸也不要回头查看,二丫头,记住爹的话,你要提高警惕,鬼子听到动静一定会赶过来,在他们赶过来之前离开,后面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回来,你们往山上跑,穿过山下的庄子绕路去石河村,去羊汤馆找林宇。”顾庆坤恨不得把他心里所有的话连根带叶一口气说完,他心里挂着一个秤砣,七上八下,他又怕他的话让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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