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姑一怔,赶忙忍住眼泪,扯着嗓子喊:“丫头,以后,你如果愿意,俺巧姑就是你的姐姐,以后谁欺负你,姐姐抻头给你摆平”
“俺愿意,巧姑姐,俺回去了,再见。”
目送着小敏窜进孟家巷子的背影,巧姑迟迟不愿离去,她笑了,她流泪了,在葫芦街她终于有了一个朋友,一个聪明伶俐的、尊重她的小丫头。
余福揣着双手,焦躁不安地徘徊在院门口外面的台阶下,时不时探着头向巷子口巡视几眼,而后跳着脚瞭望着西方,夕阳慢慢下降,最后一抹阳光落在河道里,结冰的水泛着金灿灿的鱼鳞般的荧炫,天越来越冷,凌乱的枯枝小心翼翼地挑着那点亮,躲闪着凛冽的风。
“余伯,您好,俺回来了。”小敏快步走近余福,弓腰施礼。
余福慌张地擎起双手,在半空晃着,“顾小姐,您不必多礼,俺是孟家下人,承受不起,您快请进。”
孟家前院静悄悄的,屋檐上几只喜鹊喳喳叫着,撩拨着风,撩拨着院里的石榴树,院井地上落着几根摔碎的冰凌。
余福关上院门,无精打采地走到墙根,抓起扫帚,一下一下扫着地,满脸心事,老爷和少爷昨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晌午时,东南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枪声,他没敢告诉大太太,他很担心,不知那隐隐约约的枪声与老爷他们有没有关系?
孟家中院冷冷清清,墙壁上映照着树的影子,婆婆娑娑;墙头上飞过几只麻雀,落在火房的青瓦上,蹲在烟囱旁,眯着小眼睛享受最后一丝光。
吃午饭的时候,陶秀梅本应该去后院与大家一块儿吃饭,怎么说小敏是她儿子的养媳妇,新媳妇进门,做婆婆的怎么能缺席呢?
陶秀梅在孟家天不怕地不怕,她只怕孟家老太太,婆媳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每次相聚都是不欢而散。孟正望是大孝子,对他母亲是百依百顺,她惹不起躲得起。
陶秀梅刚过门的时候,婆婆对她很好,逢人便夸,夸陶秀梅要个子有个子,要模样有模样,走到哪儿给孟家人脸上增光,如今,老人常常给余妈念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墙上挂钟“铛铛铛铛”敲了四下,惊醒了沉睡的陶秀梅,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爬起身,跪着蹭到窗前,扒开窗帘往屋外瞭了一眼,高墙外传来了零零散散的爆竹声,她蓦地想起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永乐街每年都要耍花灯,热闹非凡,必须出去看看光景,顺带透透气,从年前到今天,她一直闷在死沉沉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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