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少吃一口两口……咱们还年轻,好养,养好了再生个孩子。”余妈往前碾碾脚,用右手轻轻拍着姌姀的后背,心疼地絮叨:“您的身子骨在病与好之间挣扎,如果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不着急上火,很快就会好起来。唉,俺还是要啰嗦您几句,今儿养媳妇进门您可以不必抻头,您瞧瞧该出头的人却躲了起来,把这一大摊子事儿扔给了您……嗳,真是甩手掌柜的,么事不管呀。”
“余妈,这怨不得别人,敏丫头很懂事,俺心里喜欢,今天她进门第一天,俺觉得上辈子俺们娘俩就认识,这丫头眼里有活,做事利索,今天晚上她在火房里抢着做事,您也看到了不是吗?一会儿捏汤圆,一会儿点灯笼,一会儿抱劈柴,看得俺心里热乎乎的,想起刚才她要给孟粟换尿褯子,粟儿急赤白脸,那个镜头让俺忍不住笑。”
“是,丫头是好孩子,只是给她陶秀梅做养媳妇可惜了……”余妈蓦地收住话题,“呸,俺这张嘴真是没有把门的,都是被您惯得。”
“陶秀梅说怡澜是被俺宠坏了,俺心里可不认这个账,俺敢说那个大小姐一个不字吗?说她一句她有十句等着堵俺的嘴。”姌姀眼睛瞭望着半空,长长叹了口气,“俺自小亲人少,把她们都当做亲人,她们却距俺千里之外,这么多年俺的心捂不化一块冰,俺曲意迁就她们为什么?俺出生没有见过亲生母亲,养母进门那年俺才三岁,听街坊邻居说父亲也不是俺亲生的,这些话俺当做耳旁风,藏在心里,谁也没说。父亲对俺全心全意地好,俺不想凉了他老人家的心,俺小时候身体不好,为了俺,他开了一个药堂,每天给俺熬药,每天一碗药一块冰糖哄着俺把苦苦的汤药喝下去,他不是俺的父亲又是谁?他教育俺说,处世让一步为高,待人宽一分是福,让人三分不吃亏,容人三分无损失……可是,俺的容忍只换来她们得心进尺。”
“大太太,您怎么说起这么伤心的事情呢?”余妈抓着袄袖擦擦脸,“俺听不得,可怜的太太,把那一些事忘记吧,一切事儿往前看,俺知道您心里有说不出口的苦,有委屈,再说有老太太给您撑腰,您怕什么?以后您要端起大太太的架子,不能放纵她们任意胡为。”
“俺不害怕什么,俺只希望家和万事兴,家里如果鸡飞狗跳,不仅让外人笑话,他们爷俩在外面做事也不踏实,余妈,俺今天也是为丫头不平,你瞅瞅二太太,她眼里没俺,俺不与她较真,怎么地也要与丫头坐坐,吃一顿饭不是吗?丫头自小没有母亲,孟数昨天刻意嘱咐俺说,让俺好好庇护她,俺力不从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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