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笸箩没有其他东西,桌面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桌子旁边的墙上有扇牖窗,上面镶嵌着厚厚的玻璃,雾气昭昭,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这是俺大姐二姐回来住的屋子,上个月有个姐姐在这间屋子住过,俺娘给她炖了一只老母鸡,后来,她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俺娘说她死了。”
小伍佰的话像一根钢针扎在小敏的心上,疼得她流泪满面,她强打精神扶住身旁的桌子,把煤油灯放在桌子上,把胳膊弯上的菜篮子放在桌子底下。
“小伍佰,谢谢你的娘亲,俺们打扰她了。”
“不用客气,俺娘说,在她的心里你们都是她的女儿。”小伍佰举起小手在眼前晃了晃,用头顶开门帘子窜了出去,他一边往屋外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敏姐姐,俺去给你们拿槐花饼吃。”
小敏怊怅若失地追到屋门口,起风了,院门口木杆子上的灯笼摇晃着那点亮,微小又阴沉;风在枝头、屋檐上嚎叫,声音不大,没有庄上狗叫的声音大,马厩顶上的草席子沙沙响,伴着飘落的槐花翩翩起舞。
张妈怀里抱着一捆麦秸子沿着石基路走了过来,“丫头,你叔说你们在外面吃过饭了,婶子就不跟你们客套了。”
小敏没听到张妈说什么,她直愣愣眺望着宽大的院落,恍恍惚惚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院井里忙碌,一会儿挽着袄袖洗衣服,一会儿把沥干水的衣服搭在晾衣绳上,仰起脸,细长的眉眼下,一双如水般的眼眸,明凊清澈,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
“二姐!”
听到小敏喊姐姐,张妈脚步一顿,鼻子酸酸的,泪水溢出了眼眶,她慌忙迈进屋子,把怀里的麦秸子扔在灶台下面,提提裤腿蹲下身子,抓起一撮麦秸子续进灶堂里,又抓起灶台上的火柴擦出火花,双手捧着豆大的火苗送到柴草上,腾起的火焰映红了她的脸,两行泪水挂在她的嘴角,滴落在麦秸子上,她赶紧用衣袖擦擦脸,低声叨咕:“这屋子晚上凉,俺给你们烘烘炕。”
“婶子。”小敏嘴里呢喃了两个字,一股悲凉填满了她的喉咙,吐不出咽不下。
“丫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不必拘谨。”张妈从墙角抽出一根挑火棍子,把灶口外面燃烧的柴火捅到锅底下面,熊熊的火苗“噼里啪啦”烘烤着黑色的锅底,一绺黑灰飘出了灶堂,落在她的脸上,粘在她的泪痕里。
“婶子,那个,小伍佰说,说有个女孩在这间屋子住过,她是谁?”
张妈的身体猛然哆嗦了一下,抓着棍子的手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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