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中,史怀名是以一种失控姿态翻身坐起的。
一瞬间,他脑中除了强烈的不解外,几乎是一片空白。而这是非常致命的,因为脑中没有任何多余意识,正意味着其人没有任何行动能力。
不过只是坐了片刻,史怀名的大脑就猛地转过了一个弯来,但这个莫名其妙的弯却对他没有丝毫现实意义上的帮助。
具体来说就是,这一刻,他在恐惧、疑惑的同时,居然又陡然醒悟,他曾经以为书里面是夸张的那些描述,居然都是真的!
无论是祖帝北地平叛归来,意识到自己丧失了最后统一天下的机会,忽然在燕山掷刀丧志,功业随之烟消云散;还是一路从大江边上出击的凝丹一路打成大宗师的谢氏先祖,然后忽然就在大河畔油尽灯枯;又或者是那个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而放弃了一切的南朝权臣,迅速枯死在石头城对岸;乃至于无数个被劫营、突袭后失控的案例,包括前几年张金秤败亡时的失态传说……原来这些统统都是真的。
原来,人在被难以置信的讯息给冲击到以后,被前所未有的情绪给淹没以后,真的会因为想不通、想不开,而丧失行动上的能力。
他自己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有喊杀声?
必然是有人劫营。
谁来劫营?
无所谓了……真无所谓了,最大的最关键的问题在别处……为什么全是清河乡音?!为什么要杀自己?!
史怀名脑子里那个过不去的槛就在这里——为什么清河人要杀自己?!还只杀自己?!自己是清河的保护者啊!
“将军!”
混乱中,之前充当使者的心腹军官率人狼狈窜入后帐,身上却只披了一件上身前后跨的“铁裲裆”加一个头盔,这可能是性价比最高的披甲方式,曾被无数人无数次大规模应用到军队中去,甚至河北就有相关的民歌,但这也毫无疑问是最简陋的披甲方式,很显然,此时选择这种披甲方式只能是迫不得已。“将军,贼军劫营,还请你速速披甲,指挥迎战!”
在这个紧要关头,坐在榻上的史怀名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却居然没有吭声。
心腹军官懵了一下,但作为今天去劝降的使者,耳听着震天的“只杀史怀名”声音,看着对方恍惚不解的神态,也稍有醒悟,又喊了两声后依然没有回应,便只让跟进来的两个亲卫给史怀名着甲,自己则持剑冲了出去,准备越俎代庖,指挥应敌。
然而,其人冲出去不过片刻,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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