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以避正午阳光。
张十娘没有留下,她在李定的示意下去了隔壁的郡城,人一走,剩下两人这才终于撒了手,然后就如当日东都小院中闲聊一般开始了……闲聊。
“你弃了伤员还这么齐整,必然是有成建制援军,哪里来的?”李定率先来问。
“北地与晋北。”张行毫不遮掩。“合计五千骑,然后整合了部队,皮袍子撕开了以求整齐。”
“还是不对。”李定想了想,复又摇头。“数字不对,这么算,你们加上伤员几乎到了万人,那夜激烈到那个份上,如何还能剩这么多?”
“还有周行范……小周,他受了重伤,却居然走运遇到了徐大郎,然后一起找到了大陆泽,汇合了我们。”张行立即补充道。“我们是七个营一起到了。”
李定这才稍显恍然,却又一时沉默,片刻后方才来问:“小周伤势如何?”
“只能说现在勉强保命吧。”张行幽幽以对。“之前根本来不及想,也不愿意想,我现在就怕等这股劲过去他落到李清臣那个结果……钱唐说李清臣勉强活着,修为却再难上去,身体也渐渐支撑不住,反过来影响了心智……身残志坚,谈何容易?”
“这就要看他的血气了,不过小周素来比李十二郎要强一些的。“李定也只能这般说了。
而过了片刻,李四郎复又开口:“你知道李枢没有过河来吗?”
张行闻言一愣,旋即失笑:“这又如何?总有人要守着河南,何况他本不擅长领兵,让单通海来足够了。”
“道理是对的,但李枢并未留在河南。”李定缓缓摇头。“听人说他直接带着剩余部队,还有他在河南新起的几个营头往南面去了。”
笑了一整天,或者说从昨晚上就笑个不停的张行终于沉默了下来,他根本没有在意是“听人”的“人”是谁,而是在沉默了好一阵子以后语气萧索起来:“麻烦了!”
“你也有麻烦的时候?”板了两天脸的李定反而失笑。
“怎么可能没有麻烦?”张行无奈道,简直就像是在倒苦水。“天下事最难最容易的都是人心,之前白横秋一击不中还要强行围困,可不只是他军事误判,更重要的是他在赌人心,赌我们被困时,外面的黜龙帮各处人心离散……我本可再耗一耗,却在闻得战机后咬牙突出来,也是担心人心离散。现在河北人心险之又险的拢住了,但还是不保险,还是人心波动,不然何至于匆匆来你这里,又要装作得胜去追白横秋?河北如此,河南那里原本就分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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