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叹了口气。
坦诚说,他并不确定辅伯石这番话到底几分是为了杜破阵的前途,几分是为了自家前途,或者两者并不冲突,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按照对方的要求来做,一来依杜破阵的性格和威望,肯定不服,甚至会闹出事情来,包括辅伯石在淮右盟那里说不得也会出事;二来,黜龙帮确实需要一个有活力的集团来为黜龙帮做针对江南势力的缓冲。
所以,他注定不可能答应。
当然,这不妨碍他对辅伯石从此高看一眼。
片刻后,辅伯石明显失望离开了这个将台侧后方营帐的拐角,在许多人的诧异目光中回到了将台,而隔了许久,张行方才缓缓踱步而出。
其人也没有直接上夯土将台,只是在下方来看,只见周围纷纷扰扰,帮内数不清的头领们在相互勾连,也不知道是革命友谊还是私欲横行,而络绎不绝的援军部队使得大营陷入到了一种近乎于焦躁的境地,所谓到处都是尘土飞扬,到处都是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庸俗,就连今日的风儿都显得有些喧嚣。
但张行只是看了一看,便迎上几人的目光走了上去,然后安然坐在了那面已经被夏风卷起的红底黜字大旗下,重新加入到劝说与讨论中去。
“所以,你要我看的是这个?”相隔颇远的涡河河堤上,司马正似乎察觉到了真相。“黜龙帮的援军远超咱们想象?淮右盟举全盟之力来援?咱们此战已无太多胜算?”
“我带你来这里,真不是为了看这个,而是真为了看风景。”坐在河堤上已经有些微醺的李清臣有些无奈的、被动的开始了自己蓄谋已久的表达。“司马二郎,你觉得这夏日风景如何?我是认真来问。”
司马正闻言强行收敛心神,四下去望……虽说涡河两岸双方兵马犬牙交错,营寨、沟垒、城池密布,数不清的军士队列往来不停,甚至他修为高深,就在此时此地也能闻得大营内外本方部众的不安与焦躁……但抛开这些,去了前几日雨季浑水的涡水却也清澈了起来;河堤河下花草俱盛,争奇斗艳;再往远处去看,军马营地之外,旷野之中全盘绿意盎然,既是绿木,更多的则是这片膏腴之地上的庄稼。
当此时也,夏风一动,绿浪翻滚,花树齐摇,河水碧波荡漾,推陈出新着就往下游而去。
这是雨季之后,典型的夏日的中原地区生机勃勃万物竞发之态。
司马正看了片刻,回头正色道:“夏日风景怡人,可惜我不通文学,难以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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