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咧。”马氏笑道,“额倒是觉得,棠棠真不愧是老爷嫡亲的骨肉。老爷看着人家酒坊酿酒,两三年下来就猜到人家是怎么酿的了;棠棠往人家酒坊里躲了一回,也同样猜到了人家酿酒的法子……”
海西崖听得好笑:“是么?她都猜到什么了?”
马氏把孙女的话重复了一遍,道:“瞧瞧,虽说猜得不齐全,但好几样容易出错的地方,她倒是都听全、看全了,可不是聪明嘛。只是玻璃器这一条不准。长安城里一个玻璃碗就要几十两银子,瓜州的一家小小酒坊还能用得起玻璃器酿酒不成?那得花多少钱?!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海西崖倒没有附和妻子的话,反倒若有所思:“我只是在外头看着那两家酒坊都采买了些什么东西,倒是从来没到他们的酒窖里看过,并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用玻璃器酿酒的。但棠棠一个孩子,也没有说谎的理由,想来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马氏有些不以为然:“额才不信那两家小酒坊还能用玻璃器做酒缸!就算他们的东家是胡人,想买玻璃器比中原的商人容易,也没这么花银子的。用陶缸就很好了,老爷不必听棠棠胡吣。额们在肃州,上哪儿找玻璃酒缸去?”
“这倒是未必。”海西崖想起今天卫所排查进城的沙州移民时,查到了一家子长相与胡人有异的工匠,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是大食人,为逃避战乱离乡背井,本想去祖上行商时曾经去过的敦煌,不料半路上叫胡人王公截住了,就留在了胡人那边做玻璃匠人。
如今胡人汗国内乱渐生,新上任的汗王太后仗着儿子做了汗王,手下又兵强马壮,便要报复那些曾经妨碍过她儿子继位的王公贵族。王叔自然是首当其冲,但其他贵族也没逃过去。那些大食人所依附的王公与汗王太后娘家有旧怨,便吃了很大的亏,财产兵马都有折损,有些自顾不暇,更别说是护着名下的几个工匠了。
几个大食人觉得自己处境不安全,索性找机会逃了。其中一人娶的胡人老婆有个姐妹嫁给了沙州的富商,他们一行人便隐姓埋名逃往沙州投亲,正好遇上亲戚要随移民入嘉峪关,索性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他们挂在那沙州富商的名下,假称是他雇佣的匠人,还乔装改扮成胡人。倘若不是卫兵查得仔细,一个个当面验看过去,认出他们长相与一般胡人不同,说不定就真叫他们蒙混过关了。
不过,这几个大食工匠早被战乱吓破了胆,如今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为求活命,也顾不上什么保密不保密的了,主动提出愿意为肃州卫制作玻璃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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