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仔细回想自己在金家做那件针线时的每一个细节。
针法没有问题,说话也没露破绽,那么就是……收针时犯错了?!
海棠想起来了。当时马氏让她在麻尚仪那件针线上绣几针,好让后者瞧瞧她的针线本事。她一时拗不过,只好照做,心里却一直很小心,生怕用了特别的手法,会被人看出来,因此采用了长安本地常见的针法,烂大街的那一种,十分仔细地绣了几行针脚。
只是麻尚仪回来的时候,她在屋里听到了脚步声,便迅速收针,把针线递回给了祖母。收针用的是她平日惯用的手法,偏偏那是她在宫里学的,由某个慈宁宫针线房积年老宫人独创的针法,简单又美观,能完美地将线头隐藏起来。
她用这种收针手法已经有二三十年了,早已熟悉得如同呼吸一般,根本不必多想,下意识地就那么收了。
难不成就是这一点,引起了麻尚仪的怀疑?她这是觉得从小在边城长大的女孩子,不应该懂得这种宫中独创的手法?
如果是这样,那海棠也只能自认倒霉。她是粗心了些没错,但这一点收针的针脚,就能叫麻尚仪看出破绽来。这位退役女官的眼睛也够利的,而且疑心着实大了些。为了这点小疑问,她竟然就把那么多衣料、毛皮交给邻家的小姑娘,托对方给自己做新衣裳了。万一衣裳没做好,她岂不是要平白赔了料子与毛皮?这些材料算起来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吧?
不过这事倒也不难搪塞过去。这种收针手法固然是宫人独创的,但创造至今都超过八十年了,在宫中颇为盛行,出宫的宫女也有将它传入民间的,只是不多见罢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刺绣流派,而仅仅是收针的小窍门而已,没人会特地宣扬这种针法的。
创造收针手法的老宫人在宫中收过上四个徒弟,其中有一个在六七十年前就出了宫,剩下留在宫里的人也继续收徒授艺,海棠自己上辈子就在其徒孙之列。因此,只要是在那之后出宫的老宫人,都有可能熟练掌握这种小技巧。而她们把它传授给任何人,都不会犯了忌讳。这种事,根本就没办法细查。
海礁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嘴上说没什么,可心里还是十分过不去的。我慢慢套话,他后来还是告诉我了。”
可惜这些话,他没办法跟金嘉树明说,否则早就劝动后者,不再为那些恶毒的蠢货难过。
一夜无事。
马氏从里间走了出来:“你们兄妹俩在嘀咕些啥?再不吃饭,东西都冷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