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抱怨:“怎么近日园里账目多的算不清。”
自她病愈后,薛凌便一直让她看着壑园里账目。逸白在各地暗暗囤粮,往来疏忽不得。她既交代下来,含焉自是一力担承,毫厘都过的仔细。
大概是人一忙起来,别的都往干净。她再没问过薛凌,上元节京中生乱,苏姈如究竟是怎么被牵扯进去的?
壑园养着那么多怀胎妇人是为了什么,生下来的婴儿一夜之间又去了哪?就好像发了一场高热,人就失忆了一般。
她只记得去年胡地盛夏,水盛草丰,羯族小王爷立马扬刀冲着自己来,薛姑娘在千钧一发生了手。她再不是胡人羊圈里的敖吉高,而是京中秀楼端坐的姚姑娘。
逸白初对于含焉要看账一事略有疑,薛凌道是自己总要算的清楚些,也好提前有个数,别以后仗打起来了,吃都吃不饱。他便再没多问,终归以后,薛姑娘是要西北的,霍家姑娘也打算给。
薛凌兴致高,耐心也足,含笑道:“乱世啊,乱世就得囤粮,可不得多囤着点。”真是难得见她说软话:“辛苦你了。”
含焉头摇的飞快,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我喜欢做这些事。”做了这些事,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当壑园主家,而不是寄人篱下的蠢货,当真是喜欢。
二人说话间,薛瞑进来凑到薛凌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薛凌想了想道:“无妨,就你去吧,我想个由子就好。”
含焉识趣,来回看了二人几眼,笑道:“我还有些本子没清,先回去瞧着吧”不等薛凌答话,转身先出了门。
薛凌笑笑,指了指桌上纸条,示意薛瞑先看。薛瞑依言拿起瞅了眼,说的正是讨逆先头兵全军覆没的事。
他从未学过这些调兵遣将的东西,这段时间听薛凌与旁人分析的头头是道,钦佩之余又难免有所不信,直到此时,一切恍如谶言应验,越发将薛凌视若神明。
他捏着纸条没放,轻道:“你真是,料事如神。”语气里不仅仅是夸赞和艳羡,还有一丝丝气馁,眼前花高不敢望。他本觉自己和薛凌天差地别,现更觉根本不能对比。
薛凌不知其心思,但见他自愧弗如的模样,本想故作谦虚,却藏不住傲,骄道:“也说不得料事如神,我本以为,魏塱要拖些日子。只要他拖着.....”
她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冲着薛瞑招手,等薛瞑凑上前,悄悄话般道:“我若是魏塱,我就一直拖着,一直拖一直拖,我就赌黄家与胡狗都不想先动手。”
说完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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