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人想为西北万千黎民恳请大人,无论如何,即刻动身。大人留京一日,沉将军便为难十分。沉将军为难十分,胡贼便要猖狂万分。
今大敌当前,天子不顾累卵之危,将西北兵力已然抽走半数,若还要换将易兵,十六城焉有完卵能存。
正所谓古来亡者,有亡国,有亡天下之分。国之将亡,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天下将亡,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而今天下将亡,只盼老大人,莫做一君之臣,臣无非当朝,且为万民匹夫,匹夫可吊千秋。”
她是有些恳切:“沉将军,无论如何不能回京。”
沉元汌呼吸急促,似压着怒气,沉声道:“你究竟哪句是好话,哪句是实话?你是谁,敢妄议君臣。”
薛凌偏过脑袋,斜斜撇了一眼,道:“小沉大人分不清,我大可在说些实话,当今天子如何登的基,怎么称的帝,日月照着呢。霍准又怎么死的,黄家是如何没的,神鬼看着呢。咱们这些俗人,可以装瞎,切莫真瞎。
我说,我再等一刻。”她转回头,复看着沉伯清,笑道:“你们不走,莫耽误我回去,还来得及在天子再次调兵之前换个将军。”
话落又瞧与苏远蘅道:“苏家的钱,能收回来多少?”
苏远蘅似瞬间对她格外恭敬,颔首温声道:“全数是不行了,约莫五六分吧。”
薛凌再看与沉伯清,冷笑道:“我就看,沉元州到时候一无皇命授权,而无钱银养兵,他能在宁城撑几时。
今晚沉老大人不肯坐着让我带走,来日怕是要躺着,今晚我尚嫌你拖沓,来日,没准要嫌你....”她顿了顿,双眼微眯,好似已到了那时,手往鼻尖上轻点了一下羊作捂鼻,鄙道:“腐臭。”
沉元汌怒道:“你是什么人,你威胁我们。”又劝沉伯清道:“爹,此人来路不明,动机成疑,不管李敬思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决不能跟他走。”
眼见沉伯清没答,又指着苏远蘅吼道:“苏远蘅,他跟你一起来的,他是谁,你们敢威胁到沉家?今晚话说出去,你九族难保。”
薛凌拍了拍手,无谓笑道:“没事,我们九族今夜就离京了,你还是赶紧清点清点族谱,免得漏了谁。”
说罢朝着沉伯清哂然一笑,回转来招呼苏远蘅道:“走,口信带到了,接不接的到人,不在咱俩能力范围内,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还没迈步,沉伯清已然出声道:“小公子且慢。”
薛凌顿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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