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祈先生……”
沈棠欲言又止。
祈善掀了掀眼皮,淡声道:“有什么话便直说,我不喜拐弯抹角、不爽快的人。”
“那我便直说了——祈先生若方便……能让我跟随几天吗?”沈棠看似有些不太好意思,“我知道自己逃犯的身份会惹来麻烦,本不该麻烦先生,可我人生地不熟,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祈善能灵活运用文心,这么好的白嫖课外辅导班的机会,不把握住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机会难得,错过这村没这店啊。
若能多多了解文心,未来也能更好融入这个陌生世界。
沈棠充分利用自己年纪小和狼狈可怜的外在条件,示人以弱,激发外人的同情心。
祈善却未流露出多少怜悯眼神。
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垂着头,看似可怜巴巴的小郎君。
一个对文心控制半懂不懂的萌新就敢正面硬刚三等簪枭,还不落下风,哪里是落魄的小奶狗?分明是有着利齿、眼神噬人的狼狗崽子!虽说獠牙还嫩,可一旦有底气,会吃人的。
示人以弱?
这招数骗骗旁人还行,对付他?
祈善敛下眼睑,手指把玩着坠在腰间当腰佩的深青色文心花押。
思忖良久,他才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去下一个镇子就得分开,不然你可会后悔。”
沈棠诧异问他:“后悔?为何?”
祈善指着自己腰间的佩剑,反问道:“你猜我这把佩剑是装饰还是趁手兵器?”
沈棠:“……”
祈善笑道:“莫要以为旁人帮你一回就是好人,我身上的麻烦可比你这个逃犯大得多。不只是我,以后看到敢只身一人在外行走的,不管是佩戴文心花押还是武胆虎符,警醒点儿。”
沈棠眨眨眼,用小声但能被祈善听到的声音嘀咕。
“……祈先生未免将我看得过于单纯了。”
祈善心下嗤笑。
这位小郎君的确不单纯,可这个世道也只有不单纯的人能活下去。
反正已经帮过一回,不如再帮一回,权当是送佛送到西,结交个人脉。
二人在背风处搭了个篝火堆。
祈善双手抱剑小憩,还未酝酿睡意就听到沈棠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他睁开眼看向后者。沈棠捂着肚子尴尬道:“白日戴枷徒步七八个时辰,只吃了一个发馊的饼子……让先生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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