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路上,崔止暗中观察身侧文士。
文心文士的年纪无法从外表粗暴判断,乍一看二十来岁的青年文士,实际年龄可能七老八十乃。身侧这位文士也一样,相貌周正端方,气质沉稳恬谧,身上毫无永生教那群邪教徒疯癫模样,双眸似黑夜江水飘荡的波光。
如此气度,不是大家出身或者常年位高权重是养不出这通身气质的,崔止不由生出几分好奇:“崔某观先生有龙章凤姿,竟然也会信永生教那些蛊惑人心的外门邪说?”
日月山川都非一成不变。
区区凡人也敢妄想永生不死?
如此风姿却给永生教当马前卒,明珠暗投,可惜了。待崔止闭上眼,惊愕发现身侧空空如也,根本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他猜测对方不是修炼内家功夫的高手,便是擅长收敛气息的奇才。此等本事,悄无声息摸到自己身边,他都可能发现不了,值得戒备。
文士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他望着延伸上去的蜿蜒山道,不知何故,一阵阵心悸得难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捏着他的心脏,那只手的主人居高临下欣赏他的失态。文士闭眸沉气压下心中异样。
文士道:“不信。”
崔止似乎没想到会是这回答。
“既然不信,又为何聚众围山?”
文士直白承认:“自然是为了活命。”
“为了活命?便选择聚众造反?永生教煽动庶民,动摇国本,罪行罄竹难书。偏偏又是一群不成器的乌合之众,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丢了卿卿性命。”崔止心中揣着火气。天清郡境内瘟疫只能怪本地官府怠政无能,但风波闹得这么大,间接累死岳母,却与永生教这场愈演愈烈的叛乱有不可分的干系。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颠覆乾坤、重塑人间之志向。”文士靠着跟崔止说话转移愈来愈明显的心慌,“观崔郎也是人中龙凤、大家出身,何时有折腰一看人间?”
这是嘲讽崔止不识人间疾苦了。
崔止心中冷哼。
文士又道:“崔郎可有养过兔子?”
崔止不知道他怎么提起这个,但仍顺着话题继续回答:“不曾,但家中山妻与小女曾在夜市买过两只。运气不行,买了一公一母,养在院中几月不看又冒出了好几窝。”
这也是一段温情趣事了。
为了遏制这些兔子继续扩大,崔止特地命人将这些兔子处理了端上桌,只剩两只公兔继续养着,免得小女儿哪天想起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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