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眼前这些人又在作甚,只知自己胸口剧痛难忍、眼前人影重重,难以压制的晕眩呕吐感牵动着神经。
崔止道:“小婿崔止。”
崔孝淡淡“哦”了声。
他口中低喘着,似乎是实在撑不住,便顺着供桌一条腿滑着瘫坐在地,双目茫然,只是呆呆垂泪。崔止叹气,转身去后殿取来丧服。
庵堂接纳女子年龄不一,有尚在襁褓就被丢弃的婴孩,也有满头银霜无人供养的耄耋老人,为了能让老人走得体面,庵堂空闲的小院有两三口备用棺材以及齐全的丧服。
他回来的时候,父女三人正在说话。
“今日是母亲头七,你来太迟了。”崔徽说不出现在什么心情,倘若崔孝一直没有出现还好,待一切风平浪静,她会将母亲过身消息带给他,说不定还会宽慰两句,但崔孝偏偏在头七这天出现了,还聚众围山索要药材,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西南这块活动,说不定母亲遭难之时,他离清水庵不远。
这一猜测让她心绪彻底紊乱。
脑中抑制不住生出怨怼。
哪怕理智告诉她,这种情绪站不住脚。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老岳父没有丁点儿反应,崔徽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达到了临界点,疲惫至极,口中不断重复质问他为何没有早点来。她以为已经干涸的泪腺再度涌出热泪,怨怼直言脱口而出,甚至大逆不道直呼对方名讳,“崔善孝啊,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要是早点来,阿娘定然不会遗恨惨死!哪怕救不了她,好歹让她见见你!”
抄的每一份佛经,诵的每一声佛号。
赎罪之余,未尝不是为了他崔孝!
在崔徽的成长时光之中,她从寨中爷奶叔伯婶娘口中凑齐父母半生经历,包括他们的童年、少年、青年乃至中年。大半辈子刀口舔血的悍匪阿翁一颗善心全给独女,甚至连夫婿也要从小养起。女婿还是打小家养比较放心。
叔伯婶娘想起来都笑。
【你阿父小时候爱哭又粘人。】
【就是,一会儿看不到人就开始掉泪,整天跟条尾巴一样跟着媳妇儿屁股后边。】
【整天阿姊阿姊乱叫。】
【一开始不是喊仙女儿?】
【没见过能提斧头砍人脑袋当瓜切的仙女儿,也就小崔跟她一起长大,看什么都觉得是在看天仙。哎,不过童养婿确实省心。回头跟小崔说说,也给咱阿徽物色一个。】
【小崔不是养了那么多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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