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的炮口汹涌喷出,精准地追及出现在监测之中的小船,在宇宙中炸出一串破碎的金属废料。
“别告诉我你做不到,军士。”
这一次的尝试取得了成功,尽管丹提欧克不确定对面放人,是因为懂了他们的意思,还是出于珍贵的人道主义。
现在是他们在宇宙中飘荡的第三年,除去愈发怀念他们过去的战友,以及尊敬的佩图拉博之外,他们开始怀念人类本身。
灵能者险些朝他当街下跪。
“错了,”丹提欧克毫不留情,“你才干了区区负一千五百年活,当勉励自身,以佩图拉博为榜样,不断向未来前进。”
“那……咳,那为什么……”
“那……”佐兰缓缓地说,“我们有办法回去吗?”
马尔申和他的十来个伙伴从人群中冲出来,恨不得扒着丹提欧克的腿,让他带他们走。这些孩子全部是孤儿。
“不止我们抵达了两千年前,佐兰。”丹提欧克沉声说,“我们不是唯一一组逃脱的幸运儿。但已知的帝国历史上,并未记载这一批赫鲁德人的存在。”
“因为现在赫鲁德人还没搬来萨特拉达深渊。”丹提欧克的声音在狭小的室内空空地回荡着,撞在周围的金属部件上,在佐兰心头击打出一重重的回音,呛啷地响着,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地打出回声。
佐兰在路过骨灰盒架子的时候,扶着墙行走的重心不小心一偏。他的腿之前断过一次,并且还没找到医疗条件够好的人类星球,从那以后,丹提欧克就得从奥德赛号的各个角落,把摔倒的佐兰扶起来。
战火纷纷,赫鲁德人的炮在远处自保炸膛。佐兰在头盔里挑起眉毛,加快手上的动作,压下节流阀,专注地调节着用于收集熵场参数的仪器。
——
他眯着眼,等到那艘小船彻底四分五裂后,才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腰部,晃晃悠悠地回到佐兰身边,把倒地的军士重新扶起来。那张严肃的脸孔中仍然闪烁着冷酷的怒火,仿佛战火正倒映在这张衰老的面容上,熊熊地燃烧。
“没学过,”丹提欧克爽快地承认了,“要是到时候接上义肢后出现不良反应,你要相信你的阿斯塔特体格。还有,别讲敬语了。”
佐兰不再出声,这次他的确睡着了。
“我们的失误将赫鲁德人带回旧夜,因此,我们要弥补自己的错误。”丹提欧克说,“这样,当我们再度面见原体时,我们尚有资格说一句,佩图拉博的战士从未辜负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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