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友善地劝说着。
莫尔斯再次呼出一口气,维持着他虚浮在表层的理性。
是的,他不必被怒火吞噬。
他并非头一次与预言者相遇;如何从预言里提取可能有效的信息,并忽略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件分支,也本就该是他早就熟能生巧的事。
“你是正确的,安多斯。”他从自己的言语深处品味到一丝未消解的怒火,“没有任何事将要发生。”
安多斯仍然不能定下心来。他的共情能力告诉他莫尔斯心中仍有重重炽烈的怒意,而他高尚的道德感不允许他就此离去。
即便他很清楚是莫尔斯先质疑了他们主办的仪式,也是莫尔斯要求去见他的疯兄弟的。
“我们谈谈别的吧,莫尔斯先生。”
安多斯柔和地劝说,目光在室内一小片不涉及隐私的区域里巡游,最后挑出一个他认为绝不会再横生枝节的话题。
他看向莫尔斯台上的若干瓶颜料:“你最近在做什么工艺作品呢,莫尔斯先生?你会的内容太多,我很少猜得准。”
“一些微缩的模型。”莫尔斯从桌面上拿起一枚约一指高的小雕塑。
雕塑上面的颜色才涂抹了一半,就被创造者按他毫无耐心的惯例丢在了旁边,以至于模型上仅仅是各个区域的主色调做出区分,无论是光影还是材质效果都尚未处理。
“你要拿去看吗?”
安多斯双手接过模型,仔细地观察。
就算创造者尤其擅长半途而废,莫尔斯本身深厚得足以令任何人惊叹惭愧的基本功底,依旧使安多斯感到着迷。
王子笑起来,真诚地问:“可以允许我试试将它的上色环节完成吗?”
“上次给你的草稿画完了?”
“还没有,我总觉得那幅画的海浪与岩石交接地我处理不干净……”
“忘了伱的固有色吧,王子。想想环境色。给个提示,左半张岩石的阴影是紫色,右半张岩石的阴影是绿色。”
安多斯眼睛一亮,为艺术上的全新启发感到十足的快乐:“我回去就尝试,谢谢你。”
他握着纤细的小模型,心里已急着回去完成他苦恼良久的习作,然而看着莫尔斯的心情算不上好转了多少,又实在是无法离开。
假如佩图拉博在这儿,莫尔斯先生应当很快就能回复心情了:他们共处一地时,往往能通过双向的挖苦及嫌弃来达成自然而然的一片和谐——可是佩图拉博人在城墙之外,正要替洛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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