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这张病床首次启用。”佩图拉博坐在病床边的铁椅中,看着数据屏上的线条走向波动速率趋于平稳,于是拆下几根神经传输线,用线圈将脑后的一捆线缆绑好固定。“用来救治一个重伤的兄弟。”
那无疑是他兄弟的巨人仍躺在病床中,高大强壮的躯体却呈现出反差极大的虚弱和残损。即使在昏迷的状态下,他也不时从喉咙中咕哝出痛苦的低吼。
洗去浑身血污后,他粗糙皮肤上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纵横交错,喉咙口被斧头切破的血口尤其醒目,他最后被震荡手雷击晕前的脱力保住了他的命。
凭借基因原体超绝的自愈力和药剂师送来的临时调制的珍贵药剂喷雾,这些伤口渐渐地以肉眼可以观察到的速度恢复。这几乎已经是阿斯塔特药剂师能为生理条件上几乎是另一种生物的基因原体做到的一切。
佩图拉博用两根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使得紧皱眉头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
多恩关上病房的门,带着他的消息和尚未脱下的金黄战甲大步走到病床边。他观察这名兄弟时,仍然保持着磐石般冷酷的表情,但他的手确实将病床的钢铁护栏不小心掰了下来。
他沉默地无声放下被掰断的护栏:“这座当地人称为德西亚的城市已被我们全面接管,角斗场的角斗士暂且征用被清空的宫殿用于安置。”
罗格·多恩的接管往往意为统治层的集体入狱、领导者的重点关押和平民的全面戒严。佩图拉博习惯了这种简化。
“用了一个泰拉时。”佩图拉博说,“又三十七分钟。和这名兄弟一起出现在角斗场中的老角斗士呢?”
“仍未脱离抢救。”多恩回答。“他受伤过重,且身上多处旧伤不愈。”
“我想我们得救活他。”佩图拉博低声说。“我可以感受到这个老人对我们兄弟的重要性。”
他和罗格·多恩都足够了解一个凡人和基因原体所能构建的深层关系。除了荷鲁斯·卢佩卡尔和他们不了解的第二原体,每一名已知的兄弟都与各自的母星建立有极为深厚的情感联系,而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正是这种情感链接的浓缩之处。
就连黎曼·鲁斯,都有亲近到恨不得天天混在一起的两匹巨狼。
“我学习了当地的语言,一个名叫克莱斯特的女性角斗士告诉我,我们的兄弟名叫安格隆,是德西亚角斗场中最出名的战士。”
“他们信任你了?”佩图拉博没有转过头,他的视线依然盯着监控安格隆生命体征的数据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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