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我们讨论如何裁决奴隶主时,我已经拒绝过一次。我以为那就够了。”
“一年前我和佩图拉博评价过你,”莫尔斯试着从地上单手抓起一捧红砂,细砂从他的手里滑过,这份触觉说明亚空间对此地的影响正随着鬼魂的解脱而衰弱。“我说你软弱,佩图拉博反驳了我,说你这天生的性格适合用的形容词是善良。”
“你是对的……工匠。”安格隆说。
同样地,由于亚空间影响力的削弱,现实躯体的损伤更多反映在原体的行动中。他的声音被伤势撕碎,和一粒一粒的红砂一样破碎不堪。他的呼吸变得艰难,脆弱的躯体即将逼迫这灵魂陷入必要的休憩。
但他没有停止诉说。
“我在逃离……我的责任,”安格隆说,音量降低,“我让他们自己管理自己,我听着他们的话……我的兄弟姐妹的话,我的子嗣的话。”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不擅长管理,”他缓慢地呼吸着雨后湿润的空气,身体变得寒冷。“我……也许需要学习。”
“哦,这也没关系。我已经在过去的经验里,接受某些原体在部分事情上存在一窍不通的可能性,”莫尔斯回答,“叫你的两个兄弟帮你筛选能够担负起管理军团之责的指挥官,或者近卫,随你如何称呼。让你的下属替你头疼并挨骂吧,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好大哥。”
安格隆低沉地笑了。
亚空间影响进一步减弱,角斗场的观众在他们各自的座椅上倒下,受亡魂影响的灵魂重新回归身体后,象征生命的鼾声远远地飘来。
假如安格隆选择闯出角斗场,此时此地必定早已没有活人。
莫尔斯抬起手,推开一些阻挡在两人之间的灵魂,接触到安格隆的手臂。伤痕在金色的光芒下淡去,而安格隆则与入眠更加贴近。他的头颅轻轻地向下点,被修复的面孔呈现出浓浓的困倦。
“下次别让人吃你,”莫尔斯说,“构成你灵魂的本质力量没有受损,否则我得喊帝皇来修你。”
“好。我知道了……”安格隆断断续续地说,渐渐在红砂中躺倒,落进自己未干的血泊。
他侧躺着,呼吸微弱。
“我要……给多恩……写完那封信。然后我们要开一场……新的会议。我要……卡恩,卡恩可以来。”
“最后,我要说……我要和大家说,我不再是奴仆,我不是帝皇的奴隶,我只是……服从我的理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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