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流涕,然后开始考虑灾厄将孕育出怎样不该幸存的幸存者……”
在没有触发条件的前提下,他突然地开始躬身发笑,瘦削背脊后方突出的两片肩胛骨顶起了轻薄的贴身皮衣。随后,科兹重新支起身体,神态里多了一抹疲倦。
他甩了一下头。
“走吧,既然你们已经看出这是与我的住所隔绝的前厅。我带你们去看看……我当年的保育舱。我找到了它。”
佩图拉博看了一眼莫尔斯,工匠双臂环抱在胸前,对他点了点头。
“走吧。”钢铁人偶简短地说。
他们跟随康拉德·科兹,打开一扇接着一扇的隐蔽之门,穿梭在复杂的通道之中,感受到这里比起住处,更像一种简易的避难所。
一路上的走廊中散布着大量的管道和电线,伸向隔音的墙壁背后隐秘的隔间。佩图拉博决定暂且假装听不见从墙壁之后隐隐传来的哀嚎。
康拉德·科兹带他们小心地穿过过于狭窄的走廊,作为对建筑略有了解的一名基因原体,佩图拉博轻易判断出这些走廊的石质墙壁是近年来重新雕砌而成的。
他不禁猜测石墙背后掩盖的真正墙壁究竟是何种的情况。
“我……希望你们习惯这脏乱的地方。”科兹的话语里带着不可抹除的讽刺。“总比曼德拉生活的那些影子领域要好些,不是吗?”
他们进入幽暗深处的一个开放庭院,从这里甚至可以瞥见高空上的一片深色天空,黑日送来的微亮暮光将这深沉的黑暗微微照亮。一座半面坍塌、未经修缮的宅邸混乱的轮廓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论这座楼宇曾经有着怎样华贵的装饰和值得尊敬的地位,它已经是被玷污和损坏的代名词,雕刻石像的底座四分五裂,用以伪造纯净的洁白堕落为古老而恐怖的被肢解的血腥象征。
在灵族自己的眼中,他们被记载为美丽而轻灵,感官敏锐而寿命悠长的高等生物,从艺术到科技,从美学到道德,甚至对自然残酷性质的本质感知,与其余种族对比时,都如成人面对孩童,不位于同一量级。
当这种认知逐渐深化,这也意味着漫长的跌落已经开始。
康拉德·科兹的住宅正是这一历史特征的浓缩与映射。灵族落入破败的痛苦和无尽的争吵,而宇宙前进的命运车轮却滚滚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他的保育舱保存程度出乎意料地完好,显眼的罗马数字“八”正面刻在舱门的上方,除了漂流中的那次碰撞之外,几乎没有熔毁或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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