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带人南下治水。
他们在河堤上奋战多日,听到朝廷来人,欣喜若狂,以为朝廷后援终于来了!
可是……
在他们看来,水灾是上天之怒,是灭家之灾。可对一些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场泼天的富贵,治灾就是致富,功劳就是功名。
恩师以一己之力,救下他们这些下属的性命,一人命丧刀下。
庞既明躺在潮湿阴暗的大牢里,看着暗无天日的牢顶,万念俱灰。
这什么世道。
做事的人千刀万剐,花拳绣腿的直上青云。
他浑浑噩噩的带着妻子儿女随流放队伍出发,一路告诫家人平安最要紧,一家人要平平安安地苟到寮州,旁人不要管,也不要跟押官们起冲突。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命运可笑。
谢家外嫁女谢祯追来流放队伍那夜,他还不知情,第二日还是从身旁的其它流犯口中,得知跟谢祯有关的消息。
听说对方被庄探花休妻出门,来寻娘家。
庞既明在谢家人群中,看见了庄旭之妻,谢祯。
他因在水道边冲撞庄旭,而落得如此境地,却又在流放队伍里,看见庄旭休掉的发妻。
那一刻,他是真真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常和嘲弄。
就如此刻,谢家百年盛名,纵然落得流放之地,谢家女也是拿得出银钱与村人交换路上物资的。
而他观其它无能流民,个个面容枯槁,麻木地苟延残喘着。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庞既明一时想不明白。
妻子看顾着还未睡醒的儿女,见丈夫沉默地望着前面交易的人群,心里轻叹。
庞既明收回目光,从怀中拿出剩下的半块饼子,递给妻子。
“你怎么又没吃完?”妻子紧皱眉头。
“不饿,你吃。”
“瞎说!”
“你吃嘛。”庞既明不会说话,应把半块饼子伸到妻子的怀里。
妻子眼底溢出泪花,怕丈夫多想,连眨几下眼生生收了回去。
夫妻二十多年,丈夫心中作何想,再没有人比她这个妻子更懂了。
她也为丈夫委屈。
年初新年时,她还记得丈夫趴在桌上,带着女儿和儿子画灯笼,寄托新年美好的心愿。
他那心愿,哪个不知道?
谈及治水之事,她那沉默寡言的夫君,总是眉飞色舞,言词之间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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