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只是直言亲信的短处,他尚且不能容忍,往后又有谁敢当面指出自己的过失。
毕竟是十一岁就与晋州高公比美的小高王,一篇《邹忌讽齐王纳谏》烂熟于心,又怎么会遮蔽言路。
当时远在晋阳的高欢听说高澄演的这场戏,对此拍案叫绝。
不仅一石二鸟得了崔暹与邢邵的感动,更为他自己树立了爱护下属,以及闻过而改的形象。
情商这一块属实是被小高王拿捏住了。
高澄文武班底的凝聚力、向心力从来不是抖露王霸之气而获得。
身为高氏继承人,可以很轻易地收获下属的忠心,但平素点点滴滴的施恩才能让他们为自己卖命。
崔暹是个实干派,若是夸夸其谈也不可能得到高澄的喜爱与重用。
他对邢邵的豁达与对崔甗的仇视形成鲜明对比,可既然决定了要毁了崔赡的前途,甚至整死崔甗一家,崔暹立即着手,试图将此落到实处。
事实证明,哪怕是四姓五族出身,信都建义元从,进位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黄门侍郎,封武城县公。
崔甗这般显赫的官爵,也敌不过崔暹作为高澄心腹这一层身份。
更何况,崔暹虽然不过是尚书省六部之一的吏部次官,而崔甗作为黄门侍郎,是与尚书省并列三省之一的门下省次官。
但就职权来说,崔暹是要重于崔甗,这一点从崔昂与崔甗同为黄门侍郎就能知晓一二,崔昂在高澄心中,无论如何也比不得崔暹。
崔暹下手狠挖崔甗一家的黑料,他发现甚至不需要自己胡编乱造,足以致崔甗于死地。
当然,这并不包括崔甗宠妾冯氏与邢邵等人私通这种家丑。
一堆黑料中,在崔暹看来真正能要崔甗性命的还要从其中两条做文章,这两条黑料都是崔甗口不择言。
崔甗虽有才干,但自身就是个没把门的大嘴巴,啥话也敢往外说,但凡他能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也不会结下崔暹这个仇家。
第一条黑料是入京述职的清河太守石恺为崔暹提供,他曾在清河时,往崔甗府上登门拜访,吓唬崔氏少年们:
‘你们这些儿郎以后莫要做贼,我这个太守是会杀人的。’
结果当时归乡在家的崔甗听了,当即对子嗣们说:
‘还不回答太守:我们家做贼,只是抓着一名天子的手臂,将他拽下殿,再捉另一名天子将他推上殿,不做偷驴摸犊的小贼。’
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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