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高达去街上招来一个新厨娘。
沈灵毓刚生产完,正需要进补养身子,所以高达又买了许多鸡鸭鱼肉,镇北王府也送来不少补品,整个厨房都快放不下了。
忙活一早上,沈灵毓见高达终于肯停下来歇一歇,便同他说起了小宝上学的事。
高达沉吟道:“城北这边就有一座学堂,不过有点破了,且先生还是个屡试不中的穷秀才,夫人若真有意让他教小宝的话,我下午先带他过来给您瞧瞧。”
沈灵毓抿唇点头,“好。”
先见见总是好的,她也怕那秀才学问不端,把小宝给教歪了。
午时过后,高达就把人带来了。
那秀才复姓公孙,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目清秀。
瞧着着实有几分正派教书先生的样子,只是他进门时脚步虚浮,身子摇摇晃晃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高粱酒味。
高达扶正他的身子,皱眉道:“公孙先生,站稳了,莫冲撞了我家夫人。”
秀才抬头看沈灵毓一眼,咦了一声。
“这位夫人好生面熟,莫不是在哪儿见过?”
沈灵毓抿唇摇头。
她从不曾见过此人,前世今生都没有。
不过看他这副醉醺醺的模样,大概是一时糊涂,把她错认成了什么人。
沈灵毓上下打量着他,启唇问:“先生,民之于官何位?”
秀才也是奇了,进门时还醉醺醺的,这会儿听见沈灵毓问话,突然站直身子,涣散的目光灼灼有神。
“万物以道为基,官以民为基。
何为官?百姓上位者是之。百姓愚,则官愚;百姓(傲)慢,则官慢;百姓修,则官修;百姓贤,则官贤。
官民,皆为名相,其实为人。人心妄,则民贪而官欺,治乱而世挠;人心平,民贤而官清,治顺而世和。”
沈灵毓饶有耐性地听着,最终一槌定音。
“先生果真是有大智慧之人,自明日起,我便将家中小弟送至你处求学了。”
秀才见她做了决定,肩一垮,突然又蔫儿了。
“教书自不成问题,只是我那学堂许久都不来学生了,没办法呀,百姓家贫,哪有闲钱供孩子读书,我自己也快吃不饱饭喝不起酒了,只怕没那个力气教他……”
这是来这儿卖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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