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上午。
杰尔曼坐在如青玉的湖泊边,弯腰凝视着波光粼粼中的、自己的脸庞,用剃刀小心翼翼地刮着胡子。
修行宣告结束,就该告别不修边幅的自己了,不过那副样子从外人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在湖边自杀一样。
扎眼的胡荏被刀锋剃得干净,原本秀美年轻的容貌像是剥壳后的熟蛋白,光滑细腻。
他收好剃刀,从湖边站起身来,仿佛春风里升起的旗帜,脚步不紧不慢地入了木屋,从容地收拾好行装,这才又踱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行李可言,背包里是干瘪的,就像是晒干的生蚝。
不过,小伙伴们倒是交上了不少。
山野里的“猫”,都好像提前预知到杰尔曼即将远离,而且很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全都从灌木丛、大树后、小径拐角处走了出来。
它们拿脑袋轻轻蹭着杰尔曼的大腿,记住了杰尔曼的气味,也把自己的气味留在杰尔曼的身上。
杰尔曼蹲下来,一个一个地抚摸过它们的毛发。
“走了,你们自己保重。”他语气坚决。
杰尔曼拉紧了松弛下去的背包带子,在大猫小猫的注视与哼哧声中,顺着小径,离开了这里。
他来到了外面的公路上,找到了来时的公交站,在这儿乘坐公共汽车,去了附近的小镇——马丁镇。
吃了一顿早餐后,杰尔曼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杰尔曼先生,我已到了马丁镇,你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找你。”
杰尔曼报了地点,不一会儿,那黑褐色皮肤的除念师阿本加聂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好久不见,杰尔曼先生。”
“好久不见。”
阿本加聂打量着杰尔曼,一个多月未见,他仍旧穿着那一套朴素的猎人黑袍,眼神锐利,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猎人的直觉告诉他,杰尔曼变了,变得更为危险了,是那种隐而不发的危险。
当真正受到威胁时,匕首才会从薄薄的布下刺穿而出,展现其锋利无双。
阿本加聂既有些庆幸,也有些后悔。
庆幸是因为他没有逃避,避免了与杰尔曼交恶的最坏结果,后悔是如果一开始没有与杰尔曼取得联系,或许就没有后面的提心吊胆了。
“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杰尔曼还记得阿本加聂除念的需求,“你需要树林环抱、鸟语花香,对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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