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之间扭转,眼前骤然腾起大片血红色的云雾。
大片大片的红色之中,嬴抱月目光有一瞬的恍惚,而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像是在安慰着什么人,轻声开口。
“不要怕,会有点疼,很快就好了。”
谁在疼?
她在安慰谁?
这是……什么?
嬴抱月退后一步,下一刻眼前云雾翻转如大梦初醒,她眼前的一切在一瞬间消失,只留下冰冷树干上的一抹红。
她的指尖还抵在树上,但身边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一切只像是她在一瞬之间产生的幻觉。
嬴抱月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用指尖抚摸过树上的那抹痕迹,却只留下指尖凹凸不平的触觉。
真的,只是一场无根无据没头没尾的幻觉。
她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和赫连晏对峙太累了,但某种意义上这个地方的确有有些古怪,看来她不能久待。
嬴抱月定定注视着眼前的树干,而就在这时她身后不远处隐隐传来水流声,她闻声一怔转身闻声而去。
顺着那个声音,嬴抱月穿过底下屋舍的后门,走入院中天井下,她怔怔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坐在墙角的人身着青色衣衫,青铜面具依旧牢牢戴在脸上,然而……
他面前摆着个大木盆。
没错,这个人正是李稷。
但让嬴抱月说不出来话的是……
李稷正在洗被子。
还是被套。
她之前睡过那张床,记得那床薄得可以的被子不是针线缝的,而是外面套着青布系带的被套,这种类型的被套还是当年她师父发明的款式,非常方便拆洗。而如今嬴抱月盯着李稷手下那熟悉的青布被套,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毕竟……要是谁看见如今大陆上最年轻的天阶修行者大清早不是在修行练晨功,而是坐在墙角洗被套,谁都会说不出话来。
然而眼前的男人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甚至作为水法者,他却不动用任何真元,而是从身边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泼在青石上,把一边筐子里的干皂荚在青石上捶软,然后认真地用手中的皂荚搓洗手中的被套。
直到将不多的污渍搓干净后,再从身边水缸中舀水再清洗一遍。
等等,正经的水法者家里谁用水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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