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成绩好本来是件好事,可是沈一贯却忧虑起来:成绩这么好,要是一不小心太争气,考了个状元,那我岂不是要招天下人议论?
沈一贯于是想到了王锡爵和王衡父子。他心说王锡爵只是命王衡等他致仕之后才准参加科举,就已经让很多人称颂,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更胜一筹,混个好名声呢?他这做父亲倒是计较起来,计较的结果就是算计,居然算计起了自己的儿子。
会试的这一年,沈泰鸿从浙江老家来京城看望父亲沈一贯,沈一贯就开始忽悠儿子,他说:“孩儿呀,你爹我是阁老,之前混了个恩荫指标,干脆我推荐你当中书舍人,然后你以中书舍人的身份参加今年的会试殿试,这就等于是以京城考生的户籍参加科举,算在北榜里头,可比浙江所属的南榜好考多了,何乐而不为呢?”
父亲的关怀之情,做儿子的怎么会起疑心呢,沈泰鸿当然是高高兴兴地遵命。谁知沈一贯的自私完全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他把儿子忽悠住之后,转身就向朝廷打报告,推荐儿子担任朝廷的尚宝司丞。
尚宝司丞和中书舍人完全不同,前者属于正式的恩荫职务,后者却是挂名性质,也就是尚宝司丞一旦担任,就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
沈一贯狠就狠在他本就是要“盖绝其登进,可超然免于评论也”——堵死儿子的科举路径,避免天下人对自己的议论。
沈泰鸿这个倒霉蛋猝不及防地被自己亲爹断了功名之路,不过他在乎的倒不是当官与否,而是这么一来他就失去了自证优秀的机会。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算计自己,因此官也不做,气冲冲地回到家乡,从此“视其父若深仇”,将老爸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终生不与父亲往来,算是断绝父子关系了。
这件事对沈泰鸿影响巨大,除了摧毁父子关系,而且还破坏兄弟关系。回到家乡的沈泰鸿越想越气,将一肚子怨气、怒气、不平之气一股脑的发泄在父亲的庶子身上,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百般虐待。
不过有意思的是,时人倒并不怎么怪责沈泰鸿,反而对于沈一贯的“大义灭亲”之举,士林舆论并不是很认同,几乎都认为他做得太过了,乃是“借其子以市公”,是牺牲儿子的前途为自己博取一个好名声。
由于这事处理得太难看了,沈一贯不仅没捞到好名声,反而将原本就挺糟糕的名声变得更差了一些。
总之不管怎么说,沈一贯和赵志皋也算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沈一贯多少还是了解赵志皋对赵凤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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