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将自己关在屋里,三天没有见人。
后日便是朝会,赵正仍旧在踌躇,这圣旨拒是不拒。
以他的直觉,这定是为他精心准备的一个大坑。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原则出发,这圣旨他当原样封存,递回中书,而后上书告罪,推拒不从。这么做,他能及时避险。
但是若果真拒了,一来圣人面上挂不住。他肯定不是那个挖坑之人,他若是想对付自己,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动干戈。“六宗罪”时,就能一刀要了他的小命。二来这圣旨可不比当年凉王的招揽,容得他推三阻四,这是盖了三省大印的正式文书,拒旨便是抗旨,乃上纲上线的原则问题。三来,若是郑西元真要对付自己,一计不成还会有二计。第二计是什么,何时发作,以何种方式发作,赵正不得而知。
与其处处受他人掌握,被他人明里暗里算计。倒不如真豁出去了,郑西元料自己骑虎难下,那便就骑给他看。看看骑着老虎好办事,还是骑着老虎容易被老虎咬上一口。
左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诸事明朗的前提下,见招拆招方为上策。
只不过,直到现在,他对郑西元这人仍旧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背景,他的履历,以及他行事方式,这些也非常重要,赵正想补课,眼下就只有找高云婷和王巧巧。
虽然卢玄接手长安总领后,乱相频出。但兰桂苑的职能其实一直还是有条不紊的。兰桂苑的四大头牌背地里都是长安总领的流程,负责长安百官的情治资料归纳收集,对当朝大员的情况更是如数家珍。
王巧巧对郑西元有过特别关注,大概因为长安城的达官贵人没有一个像郑西元这般清俭。王巧巧见过郑西元一面,是在太子宴请几位丞相登台献技之时。她与赵正说,关于郑西元此人,长安总领的资料并不多。但她直观认为,这位相公应该不简单。
他那时并不是首辅,朝政仍由林仲把持。他一人粗衫纶巾,坐在角落。席间不闻不问,可也不是闷头喝酒。他眼神里藏着东西,打量人的时候总像是带着考量。他没有党羽,又像没有朋友。膝下没有子嗣,唯一的女儿嫁于安国公后,家中只有一位糟糠,还薨逝了。
像他这般的孤家寡人,看似无欲无求。可若是真正无欲无求之人,王巧巧也见过。以她对这类人的定义,应该是形似不羁,心中平坦。不苟于权贵,不屑于朝堂,更莫要说这等平常宫宴。但郑西元似乎很热衷,虽不多言语,却认真听,认真看。像似想融入,却又有些融入不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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