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的神色,再度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淡然道:“叔父,在你看来陆沉真是一个一言不合就翻脸的武人?”
“难道不是?”
薛怀义自然不会在背后胡乱编排,更何况陆沉是他至交之子,算得上极为亲近的晚辈,继而道:“他初入京城就和三皇子、李家三郎起了冲突,后来甚至差点和侯玉动手,这本就是武人风姿,他若是畏首畏尾又怎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薛南亭摇头道:“那只是陆沉展现出来的一面,实际上他远比世人的想象更聪慧。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叔父不仅小瞧了陆沉,又高看了丁会。此人看似招摇,实则最懂得明哲保身。在京中他尚且见势不妙立刻缩起来,等去到定州边疆,看着陆沉麾下的十余万大军,他怎敢主动启衅?这件事根本就不——”
话音戛然而止。
薛怀义见状关切地问道:“如何?”
薛南亭眉头微皱。
在刚才那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天子和李适之是想让丁会去定州制衡陆沉,实际效果可能还比不上许佐继续留在定州。
天子或许还没看透丁会的斤两,李适之怎会察觉不到此节?
他压下杂乱的思绪,平静地说道:“无事。叔父,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薛怀义原本只是担心丁会赴任定州,会激化朝廷与边军的矛盾,在听完薛南亭的解释之后,他便渐渐放下心里的担忧,于是温言道:“你说。”
薛南亭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问道:“之前我派人几次北上送去家书,叔父都不肯来京城小住一段时间。若非重任在身,我肯定会去广陵以尽孝道。这次叔父突然来京,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后来得知叔父是随陆沉南下,不禁有些好奇,莫非其中还有故事?”
面对这个问题,薛怀义早有准备,微笑道:“还不是因为他太过担心未来老丈人的身体,非要拉着我南下帮魏国公再调理一番。”
“原来如此。”
薛南亭点点头,又道:“对了,我记得已故的太医院桂院正是叔父的师兄,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竟然走得这么突然?”
“突发心疾,神仙难救。”
老人眼中汇聚几分伤感。
薛南亭见状便打住话头,喟然道:“夜深了,叔父早些歇息。关于今夜所谈之事,还请叔父宽心,陆沉并非睚眦必报之人,他会理解朝廷这样做的苦衷。再者有我在,朝廷不会让他和边军将士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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