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上的小巷汇入了大街。
街上人头攒动,铺面生意兴隆,俨然是繁华都市。年关将近,在这里安家落户的平民百姓还忙着置办年货。南赡部洲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乱世当中的片刻安宁和欢愉,都弥足珍贵。
大概也正因如此,这个年关才格外值得重视。
皇甫铭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想买什么?我请。”
这倒不是豪言壮语,整座神山、连同神山当中所有人、物,确实都归他所有。宁小闲没有拒绝,随手从成排小摊的那里拿了一包蟹黄瓜子,一份儿炒米糖,又加一副热气腾腾的卤鸡架:“付钱吧。”
皇甫铭伸手进怀里,结果半天没掏出来,脸上也微现尬色。宁小闲奇道:“怎么了,要请客的人不会连五十文都没有罢?”
虽说战争使得物价飞涨,可是这些东西加起来,总共也不会超过五十个铜板。
皇甫铭叹气缩手,掌心躺着一枚墨玉。
他真地没带钱……没带银钱。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神王,不食人间烟火太久了,又怎么会放着人类的银钱在身上?他将墨玉往商贩那里一丢:“拿去。”
就这样不到指甲盖大小的墨玉,如今市值是黄金二十两,还是有价无市。可惜那个四十岁出头的小贩哪有机会经手蛮人的货币,拣来看了一眼就翻脸:“拿个墨锭充数就想来骗吃喝,你当我不识货?拿钱来!”
墨玉的颜色深沉,倒真有些儿像墨团压成的锭。乱世之中,那东西不值钱。
皇甫铭一瞪眼,这小贩就吓得坐倒在地,险些肝胆俱裂。
敢对他出言不逊的凡人,早死得一个不剩。他一个念头就能将这小贩炸作血沫,不过火气刚提上来,一转眼就看到宁小闲面上的揶揄之色。
罢了,他放下杀气,从怀里取了根金针出来,扔在小贩面前:“你总识得这个罢?”
黄澄澄的金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可好听得很。
这小贩赶紧拣了起来,再抬头,眼前哪还有人?
……
宁小闲边走边啃炒米糖,随口问皇甫铭:“你掰断了什么法器给他?”
她眼力还在,金针露面的时间虽短,她却能看出针尾折断,像是从某样东西上生掰下来的。能被神王带在身上的东西俱是好货,就这么毁了,啧啧,真是可惜。
皇甫铭眼神里写满无奈:“黄金蝎尾狮的尾刺。”这都是什么事儿,他为在她面前争一口气,把珍贵的法器都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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