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七儿嘿了一声:“怕什么,我听过一句文绉绉的好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命明天活。反正……世道已经这样了。”
王瘸子亲自给他打了酒端上来,却轻轻道:“无论世道怎样,总还有希望的。”
“我家田都被收走时,希望在哪里了?”小七儿冷笑,“你叫它出来见我一面,我就信。”
王瘸子将热腾腾的菱角放上桌,抿了抿嘴,低声道:“在西边儿,人能过好日子,有田种、有衣穿、有饭吃,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也能参与选拔,居高位、做大事。”
小七儿哦了一声:“你说的是隐……”
“嘘。”那个名字在这里是忌讳。
小七儿小声道:“我听说东边儿也是这样,我家死去的老头子给我托梦两三回,说好日子不远了,我……”他闷了一口酒,“东西两边都有好神仙,可惜我们在中部,他们够不着我们,我们也跑不掉。”他自嘲道,“都等了两三年了,也不知我们等不等得到。”眼下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水深火热,熬得下去的人又有多少?
“希望总是得有的,万一实现了呢?”王瘸子笑了,“那一位是被绊住了脚,施展不开。我们要能帮他把绊脚石拿走就好了。”
话未说完,外头忽然传来短促的嘶吼,像豹子轻吼,又像锯子锯木。
王瘸子吃惊抬头,守门的大汉也如梦方醒,却见饭庄前头立着一套马车,打头的是六匹毛色纯白、目光猩红的驳兽,每一匹肩高都超过了一丈,远远高于普通同类。它们像是远途而来,喘息有些儿急促,浑身都笼着淡淡水汽,那是毛孔蒸腾出来的汗珠直接气化。
六匹驳兽,拉着一驾华车。车身以纯黑海底木制成,长度达到了三丈(十米),没有多余线条和刻镂,却尽显森严气派。
可是这马车来得无声无息,竟然谁也没听到响动。
一名大汉靠近,想拉住驳兽的辔头,可这头豹首的怪物却暴怒起来,张开满嘴利牙去咬他的手。
“手不想要了?”车夫叱了一声,用力勒缰,大汉才保住了自己胳膊。
声音清脆,却是个女子。
这是有大人物驾到,王瘸子一瘸一拐走到大门口候着,却见车夫跳下前驾,打开朱红色的沉重车门,而后立在一边。
接着,车内走下来一对玉人。
男子玉面朱唇,目若朗星,是第一等的相貌,原本该令女子痴望不已的,可惜顾盼生威,目光锋利得能将人眼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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