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风重疾之后一直在休养,虽然仅过问极少数的大事,但朱泠婧清楚他实际上还起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所以她不免有些焦虑,担心仅凭自己镇不住场子——朝堂相对还好掌控些,主要是那些勋贵。
这帮人现在看着还算老实,可实际绝非如此。
当下又正值战争期间,勋贵后裔大多和军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个都神气活现的,比和平时势大得多,就怕以后这帮人合起伙来跟朝廷唱反调,那可就棘手了。
大明勋贵从古至今都不是省油的灯,上敢倒卖军需物资、下敢走私南洋财货。
所谓土木堡之变后勋贵势弱一蹶不振的论调是欠妥的,重建以后的京营一直在勋贵的掌控下,文官李邦华那样的外来者便会被排挤。
即使是到了风雨飘摇的晚明,这帮人的势力都能蔓延进皇宫,朱由检尝试从勋贵们身上搞钱时,很快就闹出了「九莲菩萨显圣」的异象来迫使他屈服。
后明也是一个鬼样子,勋贵们忠心归忠心,但实在是稀烂无比——少数几个例外的后裔才俊改变不了整体。
哲宗皇帝和朝廷号召建设实业、兴办工厂,这帮人极不情愿地掏钱,而且即便是掏钱,大多数也选择去建设投资少、来钱快的轻工业。
“现在又没宦官,牵制都没法牵制。”
朱泠婧对此很无奈,她去问过朱士堰,后者表示同样没辙,最终几乎避免不了失控,因为不可能每一任皇帝都有足够的威望,而且二元君宪政体本身就是多个矛盾的集合体。
朱士堰的看法就是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万不能贪恋权力——皇帝的基本职责是让自家王朝延续,除此之外才是权力、功绩等等。
所以未来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那就及时且果断的撒手,放弃主要权力,就像英国那样,双方都体面,不要因小失大、死缠烂打,拖拉到最后落得个路易十六的下场。
行吧,或许这就是…格局?
这么一想倒也就没什么可焦虑的了,尽人事听天命。
不过确保退路安稳的重点在于要先打赢当下的这场战争,否则一切都免谈。
关于澳洲问题的第二次御前会议将在明天召开,希望这一次众人能够达成共识吧。朱泠婧如是想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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