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皆为专营,宋徽宗时候,一斤煤的价格卖到了二百文,就是唯利是图的具体体现,那些百万人丁的大城,周围一根草都不会长,全都是柴薪了。
两宋的财政一直到贾似道当国之前,都还算健康,甚至比大明的财税还要健康,两宋每年岁币,从宋真宗起,一年就是三十万两白银,布绢不计算,后来不断加码,要知道彼时白银还没有大量流入中国,中国贫银,那时候两宋一年赔出去的钱,就是一个隆庆皇帝的陵寝。
两宋的财税健康是极度的官营垄断,谋求暴利,而大明的财税不健康,则是将这个权力下放到了缙绅的手中,而现在朝廷正在逐渐收回这种权力,缙绅们但凡是给百姓们喝口汤,朝廷也不会大动干戈的清丈还田了。
朱翊钧提醒王崇古,他入阁的政治愿景是打造一个新的工匠阶级,而不是为朝廷聚敛兴利。
“实在是人心贪得无厌,精纺毛呢昨日报收已经十七两四钱银一尺了。”王崇古当然记得自己活下来的根本原因,他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下利润的主要增长点。
朱翊钧和王崇古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懂得都懂的笑容,朱翊钧如同恍然大悟一样说道:“这样啊,那没事了。”
精纺毛呢就是个巨大的骗局,是王崇古和势要豪右的一场豪赌,势要豪右在拼命的抬高精纺毛呢的价格,精纺毛呢的价格已经抬到了一个使用价值完全忽略不计的地步,而王崇古在加班加点的扩产。
关键的时间点,就是势要豪右把发财的神话故事,对百姓鼓噪,并且将一块布变成数十份的票,卖给百姓之日,就是王崇古砸盘之时。
王崇古手中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精纺毛呢,正在有序的收割着势要豪右的白银,这是一个为期至少三年的经济战争。
廷议继续,两广总督凌云翼条奏罗旁山平叛善后事宜的进展和进一步的动作,兵部、吏部、户部都做了覆议,尤其是户部,决定拿出三十七万银,给凌云翼在当地善后支出。
凌云翼天天被告状,他最近又在筹算着杀人,目的是为了迁民罗旁山,稀释瑶民数量,以图长治久安,但是这迁民的汉民也不是天上就掉下来了,凌云翼瞄准了佃户这个集体。
但是佃户都掌握在当地的缙绅权豪手中,凌云翼想迁民,也没有不是?本着谁有就问谁要的基本逻辑,凌云翼亮出了刀子。
给还是不给,这不是一个问题,已经被殷正茂和凌云翼反复驯化的两广豪强们真的怕了这厮,整日派人在京师活动,想找人管管凌云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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