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熙想起来路上听见赵传薪昨夜凶神恶煞的事迹,腰板直了起来,鼻孔朝天淡淡道:“赵传薪乃家父挚交,故我该尊称他一声叔父!”
原本还不情愿叫,现在看来,出门高呼一声:我叔赵传薪。
试问谁敢惹他周学熙?
狐假虎威,周学熙是懂的。
威英和威尔逊目瞪口呆:“这……”
两人心说你他妈脸皮可真厚,亏得你能叫的出来。
周学熙见两人好像被猫吓到的耗子战战兢兢,顿时更加得意,一摆手:“废话休提,今日我来交接一应手续,且拿出来看看。”
爽!
威英是他的老对头。
自滦州煤矿开矿以来,二者出招接招,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
打价格战,起初周学熙还占上风,可后来他发现这些洋鬼子竟然敢赔钱卖煤,并且资金充足,这能将新开的滦州煤矿活活耗死。
周学熙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如今终于跟着赵传薪吐气扬眉一次。
而威英和威尔逊面色突变,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他们觉得,赵传薪如果在开平继续产煤,那么就会和滦州煤矿打架。
可滦州煤矿的总办周学熙都来了,难不成两人要联手?
想到了这个可能,两人冷汗涔涔。
还没开始呢,计谋便折了一半。
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六神无主。
“你们这些洋鬼子,惯能琢磨坏心思,还愣着作甚?速速拿来。”
威英惧怕赵传薪,只得将资料全都交给周学熙。
周学熙毫不客气,拽过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开始看,嘴里还哼着小曲。
他手指头沾了沾舌头,就着口水增加摩擦力翻着卷宗,腿还一抖一抖的。
看了半晌,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郎朗诵读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周学熙不禁抬头。
威英和威尔逊面色难看。
吱呀……
门开了。
赵传薪右手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左手背于身后,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放下书,乐呵呵道:“读孙子兵法,品快意人生。生子当如赵传薪,月产煤炭十万斤!贤侄啊,叔父将这本奇书赠予你,日后定要细细研读,对你有好处!”
周学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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