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由。
禹箐求来了一本《格林童话》,这部童话就是禹乔启蒙书。她对世界的所有认知都来源于那本童话书。
“所以,我们都是被恶毒巫师掳走的公主吗?”
“是的。”厚重的粉底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禹箐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头发。这里没有尖锐物品,禹乔自出生后就没有剪过头发,像蓬勃生长的野草。
“我讨厌巫师。”五岁的禹乔抱紧了《格林童话》。
因为巫师一回来,禹乔就必须躲起来。
床底、衣柜、木箱……
她必须藏好自己,这样才能避免被巫师发现。
但她能藏,妈妈却不能藏。
妈妈总想方设法地试图堵住她的耳朵,她总能听到妈妈特意压低的抽泣声。
抱着《格林童话》的禹乔缩在空间狭窄的木箱里,木箱里空气稀薄,她只能把鼻子凑到木箱上的那一排小小的孔洞附近。
她听见了巫师阴晴不定的声音——
“还在想你那个青梅竹马?那傻小子一直以为你被拐卖了,去做了警察,还真被他救出了不少人。只不过,他今天死了……”
“……你只能是我的……亲爱的,你知道我手段的……”
“听话,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父母?”
……
她还听见了妈妈低哑且痛苦的嘶吼。
她攥紧了衣角。
《费切尔的怪鸟》里的恶毒巫师最后被杀,她长大后也会杀死那个欺负妈妈的巫师。
只是还没等她长大,在禹乔六岁生日的晚上,暗暗做足准备的禹箐带着她逃离了这个囚笼。
谁也不知道一个被囚禁了十二年的女人为什么突然决定反抗。
当时在法庭上,法官问起了这个问题。
三十岁的禹箐将视线落在了坐在观众席上的禹乔上。
“我的女儿今年六岁了,”她隔着那些异样的打量和窃窃私语,看着人群中那抹小小的身影,眼神在那一霎那变得极其温柔,“她到了上学的年纪。”
“她应该去上学,和同龄的人去明亮的教室学习。她应该摇头晃脑地读春眠不觉晓,应该苦着脸去记乘法口诀表,应该是在课间和同学嬉戏打闹。”
“她对世界的认知不能只局限于自己的想象和一本《格林童话》。”十二年的囚禁让禹箐身材消瘦,但背部却依然保持挺直,“她不能一辈子待在地下室。她应该有个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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