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虫一样的人争执,刚要合上门,却听得对方气急败坏道:“你就不怕坏了萧爷一桩好事,回头叫他发落你!”
邻里间听得这话,不免议论纷纷,直说这萧厉果然是欺男霸女之辈。
温瑜见邻里议论,思及萧蕙娘一直在愁萧厉成亲的事,他如今的名声又被败坏成了这样,今日之事叫人传出去后,只怕会更加不堪,如何再求娶好人家的姑娘?
此事多少也同她有些干系,她当即道:“你把我家二爷当成了什么人?他在赌坊收债这么多年,哪次不是公事公办?何时欺男霸女过?我是被陈癞子使诈,欺老夫人心软,才叫他抵给老夫人做丫鬟的。你既见我貌丑,便也该知晓外边那些说他收美貌女子抵债的,都是些风言风语,当不得真。”
男子叫她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却仍嘴硬道:“一个烟花巷里养出来的娼妓子,说的多清高似的,塞个女人给他,他还能不要?”
温瑜不说话,只盯着那男人。
男子叫她那双过分清冷的眸盯着,只觉心头莫名地发慌,话音也不自觉小了下去。
温瑜冷冷道:“你觉得他会收,就去寻他当面说,与我这做不了主的费什么口舌?再者,人若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谁又不想生在达官显贵之家?人品之贵,岂能以出身论处?是这世道薄了他们母子,他们如今从那摊烂泥里爬出来了,有何可讥嘲之处?反倒是你这等不仁不义、不孝不悌之辈,才枉为人哉!”
她说完便不给那男子说话的机会,“砰”一声合上大门,背靠门板平复呼吸。
男子在外面破口大骂,她只当犬吠,全然不做理会。
她已很久没这般生气过了,这等连自己亲妹妹都能扬言卖去青楼的渣滓,将来一定要同父王说,立法惩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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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巷之隔,萧厉抱臂靠在拐角的墙根处,细小的雪花落在他乌黑的眼睫上,他眼皮才稍抬了抬,侧脸沾着的血迹已经干涸,那一身凶戾和愤怒,都隐进了这场不知从何时下起的小雪里。
那男人吃了闭门羹,骂骂咧咧带着他妹妹往回走,路过拐角处瞧见他,脚下一软,面上神情变幻几息,终于挤成了个谄媚的笑,正要上前,却只听得他淡淡吐出一个“滚”字。
男人不知他已在这里听了多久,心中怕得不行,得了这话几乎是如蒙大赦,赶紧带着妹妹连滚带爬地跑了。
萧厉这才抬起眼,仰头望着那大片大片落向人间的飞雪。
温瑜刚刚的话语还犹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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