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从天而降。
听上去这是个充满勇气的词语,但实际上却格外残忍。
因为郑清不是鸟儿,也不是小精灵,没有一双能够支撑他飞行的翅膀。而且在这片漆黑的夜幕下,他也没办法奢望下面恰好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巫师,举起手中的法杖,冲他高喊‘杲杲日出,习习谷风’这样的咒语,然后被一条银白色的光带接引着,安全落地。
年轻巫师慌乱的挥舞着胳膊,像溺水的泳者,但除了冰凉的空气,他抓不到一点儿让人心安的东西。
手中符枪的枪身上,那一枚枚风车状的符号闪烁起淡黄色的光芒。
砰!
郑清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淡青色的符弹从枪口射出,一闪而逝,转眼便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远处隐约传来可怕的嘶吼,郑清听不太清,因为他正被开枪后的微弱反冲力推着,在半空中打了个滚儿。
也正是这个打滚儿,让他看到了头顶那抹淡白色的痕迹。
因为距离近,他眼中的这抹白痕并不像黑狱古堡、或者极东深渊的观察者们看到的那样是道白虹。在郑清眼中,头顶那抹白痕更像是浓墨后的飞白,丝丝缕缕漏着气。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郑清终于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看到了一个锚点,一个让他确认自己存在的锚点。
头顶那抹飞白中,隐约传来一道熟悉的意念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这句话是让他检讨自己,郑清在冷风中翻了个白眼,他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了,但他记得这句话后面还跟了一句非常有名的话,‘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自求多福,自求多福!”
年轻公费生咕哝着,空着的一只手伸进腰间挂着的灰布袋里,胡乱翻找着:硬的硌手的木箱,箱子里都是教科书;然后是坩埚、玉釜、试管等调制魔药的工具。
魔药,想到这里,郑清的指尖在几个安瓿瓶上停了半秒钟,他想起自己还有几瓶变形药剂,旋即,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半空中变成一只猫是非常愚蠢的选择。几万米的高空不是几米的距离,猫从天上掉下来也会摔成肉饼。
一想到自己模糊的血肉中夹杂了几根黑漆漆的猫毛,郑清忍不住在半空中打了个寒颤,加快了翻找的速度。
终于,他摸到了装着符纸的箱子。
轻身符、爬云符,都在幻梦境的冒险中用光了;他倒是还知道一种舞空符,但之前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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