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书便是‘天子门生’中的一个,整个山北会馆里,只有他与那红脸的涂恭淳若无其事,谈笑风生。那涂恭淳虽不是什么‘天子门生’,但他生xìng豁达,没心没肺,从来不知道紧张是什么东西。
吃完同乡特地奉送的‘状元宴’,一群举子便结伴步行往贡院去了,路上又碰上商德重与方中书一伙人,大家也算是共患难过,自然呼朋引伴,并成一帮,说说笑笑到了国子监外。
此时天sè刚刚蒙蒙亮,国子监外戒备森严,御林军设置三道防线,只放行有举人证明的士子,其余一干人等,皆被拒之其外,不得擅越雷池半步。
士子们纷纷接过下人手中的篮子、食盒、被褥之类,排着队穿过大门,浑似一群逃荒的难民一般,待卯时三刻一到,大门立刻紧闭,沈潍亲手贴上封条,再不许任何人进出。
过了第一道防线,举子们就算是进了国子监,但想要进入百丈之外的贡院,却还要耗费许多时间。
到了第二道防线前,士子们且住,便有监督官挨个叫名。一欸被叫到姓名,才能从队伍中出来,站在监督官面前,任其观赏一番。
并不是监督官有恶趣味,而是为了防止有人替考,需得真实相貌与监督官手中名册上的描述、画像相同,这才能进入第二道关卡。
但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若事先买通几位监督官,便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非把冯京说马凉,自然有画像也没用了。
但今年,昭武帝发了狠,在考生进场之前一刻钟,一队御林军官带着圣旨来到此道关卡前,取代了麴延武事先安排的监督官,这些丘八们六亲不认、只认画像,一双双铜铃似的眼睛盯着举子们使劲瞅,就算是货真价实的考生也要被看得毛骨悚然,那些个替考之人更是骇得浑身筛糠、汗流如浆。
此时大门紧闭、插翅难飞,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大权势,在这里都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考生罢了。更何况为人代考的,能有什么权势不成?真是想浑浑不过、想退退不得,便似热锅里的蚂蚁一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去。
不一会儿,约摸着过了四五十个举子,便听那唱名的文书道:“黔阳府周吉淳……”叫完半晌也没人做声,那文书又唱两边,见还是没有响应,这才对边上的监督丘八道:‘这个缺考了。’丘八点点头,那文书便要将那周吉淳的名字勾掉,却听着有人怯生生道:“在这儿……”
丘八闻言恼火道:“你倒是放屁啊!”把那‘周吉淳’吓得一哆嗦,缩脖子站在那儿不敢反嘴,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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