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触景生情,侯晋生抬头望了不远处林立的煤窑,还有那堆积如山的煤炭,感叹道:“作为前山人,我也是这方土地上的主人啊,是这方水土养育了我,对这方土地有着很深的感情,其情愫,已融入进我的血脉。”侯晋生指着眼前干涩贫瘠的土地道:“对村民来说,或许他们的心中不再有梦想,但对有些人来说,这里仍是聚宝盆。其中的原因就是,这煤矿的背后是一个很大的利益链,我没说是产业链啊。从产业上,现在煤价持续居高不下,就证明这煤炭成了稀缺资源,既然是稀缺资源肯定有利可图;煤炭可以炼焦,产煤气,深加工又能带来利益;挖出来的煤总要向外运输吧,而运输又有一个衍生利益的问题。而从经营的主体上来说,事情更复杂了,矿主有利益,当地政府有利益,甚至背后的某些个人还要分得些利益。既然要搬迁,关闭煤窑,首先将面临的是解决或是铲除这个庞大的利益链,那既得利益者们会同意吗?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利益瞬间在眼前,而且是经自己的手化为乌有的吗?他们即是具体方案的制定者,也是施行者和推动者啊。”
刘大可终于从侯晋生的话语里嗅闻到了什么,深深地点了点头。刘大可叹了口气,道:“原来事情这么复杂啊。”
侯晋生深深的点了点头。
见刘大可似乎对自己的顾虑已理解,而且话已说到如此程度,就索性不再隐瞒,望着刘大可,侯晋生笑道:“周书记在各种场合,多次提出要关闭梁庄煤矿,甚至是马山所有的煤窑,然而为什么煤窑一直在开?是矿主不听话,还是另有原因?而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实际上,好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刘大可同样望着侯晋生微微一笑,双方似乎心灵神会。
“虽然周书记并没有言明,但透过刚才与村民的对话和周书记的眼神,我感觉这次周书记下定了决心。”
听了侯晋生的介绍,刘大可似乎对眼前这方土地有了更多的了解,就不由的点了点头。同时,也预感到,在今后的日子里,将会有更多的故事发生,就没再说什么,疾步上前,默默地跟在周思国的身后,向前走去。刘大可的目光不住地向吴强望去,见吴强在周思国面前言听计从,表现出十分谦恭的样子,就越发觉得吴强或许就是这煤窑背后的既得利益者。心想:这马山的水很深啊,自己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才是,否则,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点钱呢,说不一定哪天成了谁的替罪羊,根本谈不上抽身了。
周思国一行走着,见一黑水沟里,几个村民正奋力掘着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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