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笑了笑。
“放心的。”他说道。
行脚商还想说什么,年轻人低下头开始看信,他的话便咽回去,有人在后再次撞他。
“你可真话多,人家身子不好,你别老缠着人家说话,好像你多好奇似的,这样的人不喜欢被人看做稀奇。”那人低声对他说道。
也是,行脚商讪讪一笑不再说话了,一面喝茶汤,一面又悄悄的打量这年轻人。
可是,这样的一人外出,家人不担心吗?竟然连个小厮都没有,看这样子似乎不像是穷苦人家啊,要么是爹娘不喜?
秦弧的嘴角再次弯了弯,揭过一张,看下一张。
父亲和母亲已经起程回川中了,看来父亲的心情还不错,并没有郁郁寡欢。
“……当然这可不是因为皇帝仁慈给了官爵。”
秦夫人在信中写道。
是啊,事实上这可并不是个仁慈的皇帝,一直是奸诈阴险。
他不同意父亲的请辞,露出狞笑要把父亲困在京城,像猫捉弄老鼠一样慢慢的玩死。
“是皇后说要让我们走的。”
这个称呼让秦弧的视线停顿下,他伸手端起茶汤喝了口,才继续看信。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特意去见了她,她坐在皇后寝宫内,穿着打扮还和以前一样。”
还和以前一样。
秦弧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初次见她时的样子。
那时候也是冬天,下着雪,就在周家的院子里,他为了给周箙解围故意装醉走过去与她同杯。
在一片白茫雪雾中,那个深袍大袖,乌发垂垂的女子转过身看着他。
有时候,人活一辈子就是为了和谁这一眼的相见啊。
秦弧嘴角再次弯了弯,视线落定在信纸上。
“我问她是她要我们回川中的,她承认了,我很惊讶,你知道的,对于咱们家来说,最好的结局是被御史台弹劾,然后查罪,哪个当官的能经得住有心的查,然后我们家获罪,你父亲入狱,你母亲我能体面的上吊自尽,你们发配充军,回川中,那就意味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怎么可能,皇帝厌恶我们家,是因为我们试图扶持延平郡王,这其实也没什么,在没有定论之前,臣子自然可以各自选择所忠,无可厚非,最多厌恶不喜驱逐打压了事,但皇后娘娘跟我们就不仅仅是厌恶不喜这么简单了。”
秦弧的放下手里的信,再次端起茶汤,有些辛辣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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