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点点头。他停在那里,牛犊窜到前面,钻进母黄牛肚子下嗍奶,它是一脑一脑地撞着嗍奶的,那样子滑稽,牛妈妈却镇定地站着,用一双琥珀般的眼睛注视着面前这个生人,它抬起脖子,那只铃铛也停止了响声。
老汉说:我是个孤老头子,能给你提供什么方便?不行哦,我帮不上你的忙。老汉牵着牛要走,望富不甘心地套近乎:老人家,您贵姓?
我姓施。
望富高兴了,说我们正好是家门啦!老汉问:你是哪个地方的?和我同宗么?望富说:我是本县北郊人,您讲一讲这里的派系族谱我便知道。
老汉说了一通,望富根本就不熟悉,却说和我们的派系族谱是一样的。望富来到湖区希望找个地方落脚,他心里有准备,就算老汉不姓施,无论说出任何一姓的人,他都会附和着套近乎。
现在好了,有一个套近乎的理由,老汉正好和他一个姓,至于是不是同宗,便不需要那么追究了。一般老年人都有家族观念,这位老汉也不例外,听望富说和他是家门,便问道:要我么样帮你?他的口气也变得亲和。望富说,我在湖区护鸟,想找个歇处,家门能否提供方便?
行哦,我一个孤老头子,正没伴儿,现在你来了,又是家门,要是拒绝,百年之后,还难得跟列祖列宗交待。老汉很热乎地说一通话,望富也以好话应答,跟他走了一程山道,前面是一幢村房。
走到这里,凉风悠悠,身上没有汗渍的感觉。在老汉拴牛于树桩时,望富顾盼四周,老汉家的屋子前面是一个禾场,屋后是青葱的竹林和山脉,站在门前可以望见远处湖区迷濛的岛屿和那云朵般飞翔的鸟群。
老汉开了堂屋门,堂屋左右各一间正房,上头一个坡屋,是下厨用的。望富跟老汉走进左边一个正房,把背包放下来,那背包是一床被絮。老汉指着一张铺说,你就在这上面睡,你的被絮都不必用。
望富见老汉亲切,又念起本家的情分,便也亲切地叫老汉施爷,说我睡在这里,你嘞?施爷听他这么叫,高兴地说,那边还有一个铺。
其实施爷并不老,50岁多岁,一张黢黑的脸,上面并无皱纹,整个人看上来,很精干。施爷年轻时,结过两次婚,只因他的“小弟”不济事,一派上用场就软塌了。第一个媳妇走了,娶第二个媳妇,不久也走了。
施爷当时是个小伙子,气性太刚,一气之下,拿刀将自己的“小弟”斩断了,当时鲜血喷涌,他父亲死得早,老母亲喊来房下族人抬他到医院抢救,治疗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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