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犯忌讳。
反正他手底下的女真士卒,都在纸面上,实际上大都是凑数的驱口、奴婢,想要一展武威也不成。
这几年来,猛安谋克的男丁越来越不愿从军。
南方几个统军司下头,那些屯田的猛安谋克户,其实已经与汉儿地主没啥区别,非要让他们去打仗,个个都如死了娘亲一般,人在战场,人心却早就离散。
而中都路的猛安谋克户,多半和朝廷里大大小小的官员有关系,所以胆子也大。从泰和伐宋以后,这些猛安谋克户都让驱口和奴婢们顶替着点集,自家从不踏入军营半步。
那些驱口,多半是历年来失地逃散,匮于衣食,然后被亲属典质或者自卖的穷苦人,素日里过得连猪狗都不如。
这些人到了军营里,也承担不了军事职责,夹古阿里合只能用他们来挑土搬砖。近两年来,直沽寨里的大仓和宅院,倒有不少是夹古阿里合带人新建的,与其说他是个军官,不如说是个坐地生财的商贾。
具体负责地方治安的,其实是与夹古阿里合并无统属的两个巡检。
武清县的巡检梁佐,柳口镇的巡检李咬住,都是地方上的豪强。他们麾下各自聚集了数百名凶恶汉子,又打通了漕运司的关系,与河道沿线的埽兵、漕丁彼此勾连,形成盘根错节的势力。
外人不知道,夹古阿里合是知道的,这两家的手底下,哪年不出三五十条人命?
比如这一回,李云那小子贸贸然地来直沽寨里试探,然后倒了霉……夹古阿里合听说,便是李咬住带人动的手。
明明直沽寨里的建筑如此密集,那一把火却只烧了李云的店铺,李咬住也算得上手段出色了。
至于李咬住又是受谁的指使和授意,夹古阿里合一点都不在乎。许多事看起来是底下人较量,其实深究下去,桩桩都牵扯到中都城里的大人物。这直沽寨里的水深的很,管那么多做甚?
无论他们闹成什么样,我这个都统只不理会。
心里这么想着,夹古阿里合与两位宾客推杯换盏,尽情吃喝。一转眼的工夫,天色已暮,三人都有了几分酒意。
正喝的高兴,一名部下匆匆入来:“都统,那李云来了,在外头求见呢。”
夹古阿里合皱了皱眉:“咳咳,这厮好不晓事……”
待要说出“不见”两字,那部下凑近道:“都统,你先去寨墙上看看!看过了,再议见或不见为好……”
桌上三人忽然都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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