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防线去填了,还能怎么样?
这种仗,打得没有技巧可言,定海军的战术就是反复不断地拼蛮力。而守军想要应对,也只有拼蛮力,压根谈不上在做什么精细的指挥。
当下郑衍德随手指了指眼前的部将:“这会儿就别搞什么层层防御了,所有人都顶上最前头!你,你,你们两个去左边。还有你们两个去右边!能顶住多久,就顶住多久,我立刻调拨援兵上来,快去!”
几名部将狂奔出外,立即点兵出发。
他们的兵马离了中军帐不到两百步,就撞上了大队的溃兵,当下被冲散两三成。但剩下的人好歹是赶在定海军攻到之前,站住了第五条,也就是最后一条壕沟。
定海军旋即杀到。
他们依然不疲惫,依然不动摇,依然是同样的猛烈厮杀,勇往直前!
这时候,定海军已经不在壕沟沿线选择突破口了。他们事前准备的土囊和长梯,在这时候已经消耗殆尽,很多人忙着从后方搬运长梯奔来,但那一定会延缓大军进攻的脚步。
所以,在壕沟较浅的地方,他们跳下壕沟,踏着泥泞向对面攀爬,在壕沟较窄的地方,他们就试图跳过去!
在这时候,弓箭手们占了大便宜,几十人一群的弓箭手在壕沟前头结阵,以两轮三轮的密集攒射打乱或者打退对面的守军,然后纷纷起步助跑,一跃而过,然后拔出腰间的短刀厮杀。
一直冲锋在全军最前的甲士们,焦躁地等了一阵长梯和土囊,结果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形。这下,人人目愣口呆。
有好些人连声痛骂,把夺去己方前锋荣耀的同伴骂得狗血淋头,发誓战后一定要上门寻仇,要他们好看。也有人发起了蛮劲,开始往后退,然后长长地助跑,往壕沟对面跳。
结果,有十几个人接连跌进了壕沟里。他们都摔伤了,有人躺着不能动,也有人手脚并用地努力往沟上爬。
少数几个人竟然成功,但因为跳跃的姿势各有不同,有的人面门着地撞在地面,有人骨碌碌滚倒,半天才爬得起来。
郑衍德的部下士卒们如果一拥而上,本来能够趁机杀死几个甲士,压一压敌人的威风,可他们竟然不敢。
他们都看到了此前己方同伴的惨状。他们虽然身在战场,却都确信,谁去挡这些甲士,谁就要死!
那么,谁想死?谁先死?
上头的将爷们想着荣华富贵,可底下寻常士卒能捞什么?这世道,身在军中,无非为了一口饭吃,谁也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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