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了。他们怪叫,吆喝,看似漫无目的地乱射,忽然改变骑队奔行的角度,或者两队互相穿插错马,有时候假作迫近敌人阵列施加压力,有时候又忽然后腿,引诱敌军追击。
这些都是用到熟极而流的手段,负责带队的失吉忽秃忽虽不是什么才能出众的勇士,表现倒也一板一眼,并无疏漏。转眼间,骑士们往那座大阵里抛射的箭失少说也有四五千支。
可定海军的大阵全无反应,既不慌乱,也没有调度队列的迹象。
那代表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定海军治军严苛,使部下悍不畏死,可以顶着巨大的损失保持稳定队列;另一种,是定海军的装备精良,己方这种烈度的袭扰,在将士们的眼里压根算不得威胁。
两种可能,都代表了接下去的战斗一定会很麻烦。
自从野狐岭和密谷口的两次胜利以后,蒙古人两年多没有打过硬仗了。金军过于软弱的表现,使得不少千户那颜习惯了敌人望风而逃,己方纵马追击,砍瓜切菜。这种骄横的情绪影响了他们,让他们愈来愈凶横残暴,但较之在草原上磨牙吮血崛起时,似乎又有哪里变得不一样。
几名千户那颜偷偷去觑看成吉思汗的神色。成吉思汗面色如铁,全不注意他们的小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大汗才向随侍身边的资深千户迭该点了点头。
迭该咳嗽一声,慢吞吞地道:“定海军的骑兵数量甚少,步卒再怎么精锐,只能列阵固守,白白地挨打。我们无非麻烦些罢了,拿出韧劲和耐心与之对抗,就像在阔亦田的战斗,就像在合兰真沙陀的战斗一样。一个时辰,再一个时辰,他们迟早会累,会坚持不住,会露出破绽,而我们必定会赢!”
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距离他远一些的千户那颜们都拨马靠近来听。
迭该今年快五十岁了。三十年前,他是草原上着名的马贼,曾经跟着塔塔尔部、合答斤部的首领多次入寇金国,突破金国边境的界壕,也曾经多次和金军交手,是颇受成吉思汗重视的宿将。待到成吉思汗崛起,他跟随在大汗身边,专门负责收拢无户籍的部众。
因此,他素来受到同伴的尊重和信任。此时他一开口,好些千户那颜便如吃了颗定心丸,眉开眼笑。
他们中还有寥寥数人,先前被对面的稳固阵势所慑,看到眼前一片金属的反光闪烁,想到这些精良甲胃和武器所带来的强大战斗力,心中难免紧张。
迭该看了看这几人,又道:“草原上的牧人长途跋涉,都是为了丰茂的草场。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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