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整个社会的恐惧与担忧,来自于父亲的战争。即父亲与他人争战时的场面,并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也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恐惧。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与邻家共发生过三次大的战争,三次我均在身旁,虽然没有加入,但木棍飞舞的场面至今让我心有余悸,担心一不留神,便造成大的事端。
父亲的第一次战争是与二爷爷家的地基之战。我家堂屋的东侧,有一片空地,已空闲多年。平时只堆放些柴禾等物件。柴禾的东侧是一条流水的小沟,雨水沿小沟流向后街。小水沟再东点,约二尺的宽度有一堵石墙,石墙及以西是我家的院落。东侧是近邻二爷爷一家出行的路。石墙不高,仅是个象征,最高处约一米,因常年失修多处仅剩下基石,人们迈脚便可轻松跨越,两家人也是时常跨墙走动,比如借用农具、拿个针线或传个口信等等。所以,父母也从没想过,会因为这堵墙与小水沟,与东邻发生了一次大的战争。
二爷爷家人员兴旺。有四个儿子,二个女儿。个个身强体状。大儿子比我父亲稍小几个月,平时哥长哥短的也是倍感亲切。二奶奶体弱多病,母亲也时常带上两斤红糖或十来个鸡蛋去问寒问暖。所以,两家多年和平相处,从未有过脸红的时刻。但这位二奶奶我认为很有必要多说几句。其外形是一位干净利索,长相慈祥的老人,白发,小脚,走路颤颤微微,说话细声细语,虽不是大家闺秀,却养成一身大家闺秀的性情。给人的感觉是贵气时足、不可一世,稍不如意坐地就哭。那时,我常常听到她老人家一个人在院内就喊天呼地的哭了起来,时常哭的背过气去,寻死觅活搅的一家人乱作一团。所以,他们家人都顺着二奶奶,二奶奶自然成了说一不二的大人物。这当然是二爷爷的家事,与外人无关。
但是,我自打记事起,就害怕这位二奶奶,因她白发、驼背,象个巫婆,我很担心从她身边走过,她便会受伤而死。所以,远远看到二奶奶,我便快速闪离。真的,有时我老感觉,若闪离太快,那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倒。吹倒当然与我无关,却怕倒下时再砸着我。所以即使偶然遇到了二奶奶,我也是远远的喊声:二奶奶好。二奶奶倒也慈悲的看着我说:好,好,这孩儿真有礼貌。多年以来,我们邻里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在我约十岁那年,有一天,二奶奶拄着拐杖,迈着小腿,轻手轻脚,颤颤微微的出现在我家堂屋的门前,还吓我一跳。我立即高喊母亲,说:二奶奶来了。母亲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问道:二婶来了,快里面坐会儿?还说:你老有啥事啊,让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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