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深长的道,“您若真想要证据,倒也简单,让人严审李垣便是,六年前的事儿,有他参与,去年的事儿,十有八九跟他也脱不开干系,如今他被关在京兆府的大牢里,审问起来倒也方便。”
只是大皇子敢吗?
大皇子自是不敢的,他心里早已有答案,只是一直不敢面对罢了。
房间里布置清雅,茶香宜人,气氛却沉滞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半响后,大皇子脱力一般的松懈了紧绷的弦,自嘲的问,“吾是不是太无能了?”
孙钰没搭话,虽然他这次来是蒙着面,遮掩了身份,对大皇子多少也有几分不满,但皇子毕竟是皇子,他不满,却不会轻贱。
大皇子等不到他回应,惨笑了声,“你不说,吾也知道,吾更清楚,旁人都是怎么看吾的,定觉得吾软弱无能,不配为皇子之身……”
可谁又知道他的痛苦呢?难道他天生如此吗?他就甘心被人慢待压制?
自小,他便是皇宫里可有可无的人,生母身份卑贱,过世又早,他的处境可想而知,父皇不看重,朝臣不在意,那些所谓兄弟也不把他当回事儿,谁都能欺负他,连太监宫女都瞧他不起,人前尚且能敷衍一下,背地里却时常给他难堪,他能活下来,靠的什么?
一是命大,二便是忍,忍所有不能忍,才能在那个吃人的皇宫里活下来,活到出宫建府,活到娶妻生子,活到所有人都忽略他、不把他当对手,他终于能当个让人放心的闲散皇子,万事不掺和,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品茶作画、吟诗赏曲,人生若此,何其惬意快哉?
为此,府里的事儿,他睁只眼闭只眼,告诉自己,人生难得糊涂,糊涂才能得大自在,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他骨子里的胆怯在作祟呢?
他怕破坏当下的安宁舒适,他宁肯装聋作哑,可现在,却装不下去了。
孙钰神色平静的看着他陷入自我挣扎纠结里,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想不通的怪异之感,当初给大皇子选侧妃,选的是昌乐侯府不受宠的庶女,这倒是正常,大皇子再平庸,也是皇子身份,且还占了个长,哪怕是侧妃也不能小门小户的,可后来,平远伯是怎么舍得把嫡女也送过去当侧妃呢?
侧妃再好听,也是个妾,平远伯府这些年确实在走下坡路,没了昔日光彩,可自从出了个安平县主后,又有了重现荣光之兆,家里的嫡女自然也就有了更好的出路,完全不必去当侧妃,就算要当,也该选其他的皇子,大皇子又没有上位的实力,跟了他岂不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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