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第一次与之相遇,就被这小子骂了一顿....”
“哦?”赵祯心说有趣,大宋敢骂范希文的,可是不多。
“用他的话说,庆历新政,狗屁不通,早点收场,对谁都是好事。”
本来还一心期待,想要听听的赵祯脸都绿了。这哪是骂范希文,这是在骂他啊,庆历新政可是他一手促成的。
范仲淹看赵祯的脸色不对,急忙道:“陛下息怒,待臣细细道来。”
于是,范仲淹就把当日唐奕的那套阶级理论和赵祯细述了一遍。听得赵祯后背一阵阵的冒凉风,这样的言论怎么可能是一个十四岁的蒙童说得出来的?这哪里是什么妖孽,简直是妖星。
“真正让臣动容的,是他后来说的一段话。”
“什么话?”
“他说,宋之疾已痼,朝堂之上靠几人之言,难愈也。”
“不在朝堂之上?那在哪里?”
范仲淹摇摇头,“起初臣也不知道,但是亲眼见识了严河坊的崛起,臣似乎有了一点模糊的认识..”
“陛下想想,一个果酒作坊就把一州之地联通起来,带动数万百姓的生计,那要是别的呢?”
“唐大郎还说过这样一句话,当大宋南货北通,东西串联之时,当我们从先民的原始经济体制里跳出来的时候,那大宋也就有了一个比百万雄兵更加可怕的武器。”
“什么武器?!”
“钱!”
“钱?”
“对,钱!”范仲淹重重地点头“按唐大郎的说辞,那是一把觊觎天下的绝世之剑,杀人不见血的妖刀。”
“何意?”
“臣想不通,就算是唐大郎也只有一个概念。所以臣要盯着他,一面找到朝堂之外的救宋之路,一面把这个孩子扶正,让他不要误入奇途。”
“....”
赵祯直到此刻才算明白,范希文真的不是在要挟他,也不是要弃他而去。他的心还未死,血还未冷,只不过想走另外一条报国之路罢了。
“圣恩之隆,臣不敢忘,国之忧患,臣亦不敢辞。但是,臣想换一个方式报国,这一次我们败了,但早晚有一天,陛下要重谈改革之道,臣想帮着陛下把更多的种子播种到后人心中!”
.....
送走了范仲淹,赵祯正襟坐于案前,久久未动。
一方面,范仲淹忠心不改让他心怀大慰,另一方面,他是真舍不得把范仲淹放回家乡。就像他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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