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入伏波江中,顺流而下,在波涛中载沉载浮,一去不回。
轻风拂过,残留的血气波动尽皆平复,之前留下的蛛丝马迹,悄无声息泯灭殆尽,便是深渊之主亲至,也无从查询。
契染长身而立,目视流水,若有所思,体内血气翻江倒海,却丝毫不曾露于体外,虽近在咫尺,亦无从察知。转轮王接引他入深渊之底修炼三载,不多一日,不少一日,所得好处不可限量,然则也尽止于此,契染有自知之明,若换作陈聃惠无敌安仞之辈,当不止于此,同为天人,贤与不肖,不可同日而语。不过他并没有妄自菲薄,惠无敌也已陨落,安仞知难而退,陈聃不知所踪,来日方长,他胸有豪情,自忖未必不能与之争上一争。
契染眼梢瞥过魏十七的背影,暗自叹息,纵然在深渊之底得了无穷好处,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同在木筏上的那人,他却连争的念头都不敢有,转轮王,也不许他跟那人争什么。他隐隐觉得,此番血舍利忽生异变,催发光阴回溯,绝非偶然,深渊大势为之一变,不久的将来,便可略见分晓。
莫澜独坐于木筏之后,以背示人,神情厌厌的,不知何故,体内剧毒骚动不安,似有爆发之虞。生死攸关,她无暇旁顾,全力以赴调动体内血气,密密包裹,重重压制,不令其有一丝一毫泄漏。
额头上冷汗一层湿一层干,发梢津贴肌肤,心跳如擂鼓,莫澜急促喘息,似尖风过疏林,撕心裂肺。契染不觉皱起眉头,缓步走到她身后,探出一根食指点在她颅顶,小心翼翼送入一缕血气,步步为营,略作审视。莫澜门户大开,身体的每一分秘密都袒露在他眼前,根本无力抵抗,契染越查越觉得棘手,深渊之子种下的剧毒别有蹊跷,似乎在潜移默化吞噬血气,壮大己身,莫澜苦苦支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不得外力压制,断然过不了这一关。
他不敢贸然以血气相助,生怕激起毒质异变,犹豫再三,出言请魏十七相助,压制剧毒。魏十七心知深渊之子的手段针对血气而发,殊难根治,须得剑走偏锋,另辟蹊径,当下默默引动十恶命星,降下一道血光,将莫澜罩定,星力不绝如缕注入其体内,强行驱散血气,将毒质稳稳压制。莫澜脸色潮红,几乎要滴出血来,数息后又刷地变惨白,张口喷出一道血箭,身子一软扑到在契染怀中,气息奄奄,生机微乎其微。
契染长长松了口气,莫澜气息虽弱,体内毒质却已蜷缩成一团,不再蠢蠢欲动,他谢过魏十七,心中暗暗思量,看来九瘴谷之行,势在必得,莫澜的伤势,已万万耽搁不起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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